第37章 当谢中铭的媳妇很幸福!(1 / 2)

谢中铭不仅后背绷得很紧,手臂也绷得笔直,声音却还是如往常那般平稳,胸口明明被烫了一下,深黑的眼眸却如同无波无澜的寒潭一样平静,只呼吸微不可察地起伏了一下。

他看着拿着汽水瓶的乔星月将瓶盖卡在刷着白漆,漆色掉了一大片的长椅椅角上,用力往下一拍。

“啵!”一声,瓶盖被她干脆利落地拍开落地。

别的女同志都是柔柔弱弱的,不仅外表看起来柔弱,性子也是柔弱。就乔同志看起来明明瘦瘦弱弱的,却自带一股干脆利落的韧劲,仿佛是一株被风雨摧残过却怎么也不肯折腰的路边小草。

谢中铭就这么瞧了一眼,心窝子一阵酸。

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每次在乔同志的面前,他的目光都会不由自由地被她吸引,内心的平静也会被她悄无声息地打乱。

乔星月启开了汽水瓶,最先递给谢江,“谢叔,你先喝。”

谢江接过汽水,正要弯腰递给安安宁宁,乔星月已经另外启了一瓶,“叔,你喝吧,这还有呢。”

她说话的时候,甜甜的声音带着股脆生生的利落劲儿。

谢中铭移不开目,“乔同志,我和我爸有公务在身,还要去一趟昆城军区,我给你买好了回锦城的火车票,你带着两个娃在火车上要注意安全。”

“行!”

乔星月点点头。

当天下午,谢中铭亲自送了乔星月母女俩进火车站。

乔星月上车前,谢中铭塞给她一封介绍信,“乔同志,回程你一个人照顾两个娃,我有些不放心,所以给你们母女三人买了软卧。这是介绍信,乘务员查票的时候,还会查介绍信,拿好了,别丢了。”

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能买上软卧车票的主要是特定的干部和一些特殊人员。

手续也比较麻烦。

像乔星月母女三人,能坐进软卧车厢,必须以干部家属的身份。

乔星月看了看介绍信,上面有一行关于她的身份介绍——锦城军区六师三旅十九团团长谢中铭的爱人。

谢中铭红着红着耳尖解释,“乔同志,别误会。介绍信只能这么开,才能给你们买到软卧车票。”

“我咋会误会呢,感激你还来不及。快发车了,我们就先上去了。安安宁宁,跟中铭叔叔说再见!”

“中铭叔叔再见。你要照顾好师长爷爷哦,我和妈妈还有妹妹回家等你们。”

“好,乖,和妈妈上车吧。”

直到看着绿皮火车驶离站台,谢中铭才转身离开。

随后又和谢江坐上了肖松华开的吉普车,去往昆城军区。

谢江坐在后排座,谢中铭坐在肖松华旁边的副驾驶位上,两父子的坐姿一模一样,哪怕是坐着肩背也挺得笔直,连脖颈都带着股挺拔端正的劲儿。

谢中铭微微回头,问,“爸,还没来得及问你,检查结果怎么样?”

“不严重,按时吃药,多注意着就没啥事。”

谢江答后,又说,“中铭,我和宁宁都是左肺气道先天性狭窄引起的哮喘。要不是医生说很多哮喘病病人,都有这种肺部缺陷构造,我又要怀疑安安宁宁真是我的亲孙女了。”

开车的肖松开插了一句,“谢叔,看样子您是真的很喜欢孙女呀。让中铭赶紧再娶一个,说不定真能给你生个宝贝孙女。”

肖松华看向谢中铭,又道,“中铭,你们家不是也有双胞胎基因吗?”

谢中铭的堂哥,就有两个双胞胎儿子。

还有老太太陈淑英,早年生完谢江后,也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但是因为那个年代各种条件不好,双胞胎在肚子里憋了气,生下来的时候全身通紫,当天就因抢救无效而夭折了。

谢江看着开车的肖松华,问,“松华,你觉得乔星月同志,怎么样?”

“谢叔,你这是准备让乔同志给您当儿媳妇?”开着吉普车的肖松华有些震惊,他没想到连谢江也如此认可乔星月。

一想到陈嘉卉这些年因为谢中铭,一直不谈对象,肖松华真怕陈嘉卉因此熬成了老姑娘,他特意补充了一句:

“谢叔,我觉得嘉卉同志和中铭就很般配。之前中铭说了一句要等到晋升团长后才考虑个人问题,嘉卉同志就一直等着。是个很专一的同志。谁知道中铭去茶店村会遇上胖丫这等事。现在既然胖丫和娃都掉河里淹死了,嘉卉也单身……”

没等肖松华说话,谢中铭斩钉截铁道,“别乱点鸳鸯谱。”

“你小子不厚道。”握着方向盘的肖松华,看了看前面的路况,又瞪了谢中铭一眼,“人家嘉卉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也不考虑他吗?”

这时,陈嘉卉的模样映入脑海。

可谢中铭的内心却平静如波。

“我没让她等!”

“谢中铭,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嘉卉多可怜呀。”

“心疼?”谢中铭侧头,看着开车的肖松华,冷冷开口,“那你你娶她。”

“我,我……”肖松华那股子能扛百斤的硬气劲儿,瞬间像被扎破的轮胎一样泄了劲。

原本铁血般的硬汉声儿,忽然有些结巴,钢筋般挺拔脖颈漫上一层红,“你可别乱开玩笑,我和嘉卉只是纯革命友情。就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她最多也只是像哥哥关心妹妹一样。”

眼见搞不定谢中铭,肖松华只好把目标放在谢江身上,不由开始劝说。

“谢叔,我觉得乔同志虽然人挺好的,长得漂亮,人也能干,但是毕竟她死了丈夫,还带着两个娃,配中铭的话多少有些……”

话还没说完,谢江斩钉截铁,“松华,你可别说星月配不上咱家老四这样的话。我还怕星月这丫头看不上我们家中铭是一个二婚的呢!”

“谢叔,单纯论长相来看,乔同志确实和中铭蛮配的。可是这也门不当,户不对啊。”

“我们谢家可不讲究门当户对那套虚的,只要人品好,和老四有缘分,和老四在一起能好好过日子就行。”

说这句话的时候,谢江眼神亮得很。

阳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鬓角的白霜上,照得他挺拔的坐姿像是车窗外的老槐树似的,稳稳当当立在那儿。

这股清正刚直的劲,没有半分长辈的摆谱。

说着,谢江看向副驾驶座的儿子。

这小子一提到星月那妮子,耳朵就红得像是能滴出血似的。

“老四,爸正经地问你一句,你对星月啥想法?”

谢中铭眼皮未动,后背却紧紧一绷,“爸,我这还没打离婚报告。哪有资格对乔同志有啥想法?”

“你的意思是,等你打了离婚报告,你就能正视自己的感情问题?”

“爸,乔同志是个正经的同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娃遭受了很多非议,您就不要再拿她的个人问题说事了。”

答非所问的问答完谢江的话,谢中铭随手拿起肖松华放在车上的一本书。

他身姿笔直地靠坐在车椅上,翻开了书页。

其实,这本书是《毛选》第三卷,可是自打他翻开起,他连书名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看似一字一行地浏览着书中的内容,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读进去,脑海里浮出一个纤细瘦弱的身影,久久挥之不去。

车窗开着,初夏的风凉爽地吹打在身上,谢中铭胸口却燥得慌。

胖丫的事未了,脑海里的身影又挥之不去,车窗外的蝉鸣声叫个不停,一声一声的,扰得谢中铭心烦意乱。

午后的日头斜斜挂在公路两侧的白杨树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