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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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急促的禀报声打破朝堂议论。

传令兵疾步入内:启禀主公,颜将军、文将军在殿外候命。

袁绍迫不及待:快宣!

不多时,颜良、文丑自缚入殿,跪伏请罪。

末将无能...颜良声音沉重,让公孙瓒从海路逃脱了。

袁绍脸色骤变:这...这怎么可能?

文丑补充道:敌军连弩威力惊人,更有巨型战船,配有射程千步的床弩,实在难以抵挡。

我帮您

颜良低头回禀:末将...末将等实在力有不逮,才让那老贼借水路逃走!

二人伏地请罪:末将甘愿受罚!

殿内众臣闻言哗然,纷纷交头接耳:

这...这也太荒谬了吧?

简直荒谬绝伦!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听过这等怪事!

公孙瓒哪来的水师?就算有也不过是些渔船,怎可能有宫殿般巨大的战船?

千步之外的重弩?世上怎会有此等神兵利器?

莫非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在推卸战败之责?

不至于吧?二位将军并非这等之人...

麹义按捺不住,大步出列质问:什么?你二人联手竟拿不下残兵败将的公孙老贼?

末将练兵经年,折损过半将士才破白马义从,你们为何放走公孙瓒?

为何!

他怒不可遏:早知如此,末将就该带伤上阵!你二人定是畏战惧敌!

袁绍厉声呵斥:正理!慎言!

麹义抱拳道:主公,末将拼死才破白马义从,张合、高览将军负伤才取易京。

可颜良、文丑呢?

主公允他二人立此大功,他们却放跑公孙瓒,对得起浴血奋战的将士吗?

袁绍面沉如水,却无言以对。

更令他意外的是,颜良、文丑竟未出言辩驳。

袁绍沉声问道:义师、珷杰,你二人可有话说?

颜良与文丑同时抱拳行礼:“末将甘愿领罚,绝无二话!”

袁绍无奈地挥了挥袖子:“罢了!革去二人将军职务,去马厩照料马匹三日!”

这惩罚着实严厉——

从统兵大将直贬为养马小卒。

然而颜良文丑并未怨恨袁绍,反将满腔怒火转向了公孙瓒。

至于袁绍?

他冷眼扫过麹义,心中暗恼:这厮当真不知进退!

麹义却浑然不觉。

他还沉浸在舌战得胜的喜悦中,自认为三言两语便让两名大将成了马夫,实在威风。

朝议结束后。

审配故意放慢脚步,待麹义离开大殿后,来到袁绍跟前。

此时袁绍仍余怒未消:“麹正理!不过是侥幸击败白马义从,竟敢当众顶撞本帅,简直狂妄!”

审配躬身行礼:“主公,属下有些听闻,不知是否该说。”

袁绍摆手示意:“但说无妨。”

“近日坊间有些传言,都与那大戟士有关。”审配套着话头,话中有话。

袁绍眉头紧锁:“讲!”

审配微微前倾身子:“大戟士确立功勋不假,可他们逢人便夸口......”

说到关键处,审配故意停顿。

袁绍厉声追问:“夸口什么?”

“说若无大戟士,主公就破不了白马义从;若破不了白马义从,就拿不下易京,更平不了幽州!”

“大胆!”

袁绍拍案而起:“好个麹正理!居功自傲,纵容部属口出狂言,简直目无尊上!”

“审配!”袁绍喊道。

“属下在!”审配立即应答。

“即刻派人捉拿麹义!”袁绍怒喝道。

“主公且慢!”审配连忙劝阻,“如今麹义风头正劲,若此时拿人,恐惹非议啊!”

二七零 跨越历史的白马誓言

碧波翻涌数昼夜,铁舰犁浪抵蓼城。

当公孙瓒的战靴踏上这座吞吐天地的巨港时,青铜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参天吊臂如林矗立,花岗岩堤岸延伸至海平线尽头,呼啸的蒸汽机声响彻云霄。这位曾在塞外追亡逐北的骑将,此刻竟像个初见世面的孩童般失了言语。

这...真是人力可为?他抚摸着尚带海腥气的铆接钢板,某处未完工的船坞里,半截龙骨正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

五百里外的泰山之巅,铜雀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

卢植的茶盏停在半空,看着自己最桀骜的学生甲胄染尘踏入殿门。曾经束发的玉冠换成粗糙麻绳,唯有腰间的白马玉坠依旧莹润如雪。

袁本初以火油浇灌谷道。公孙瓒单膝砸在地砖上,镶铁护膝与青石相撞的闷响惊飞檐下燕雀,三千白马儿郎的骸骨...至今还在易水南岸曝晒。

案几后玄袍翻动,王仲指尖划过北疆舆图那道猩红的裂痕:麹义的头颅,会插在界桥残碑上。他忽然轻笑,将青铜酒樽推过案几,不过在那之前——师兄可愿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白马义从?

窗外传来蒸汽机车的嘶鸣,二十门新铸的速射炮正在校场调转炮口。铁甲映着落日余晖,恍若当年雪原上奔腾的银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