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毁了我的百年基业!”老者的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中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抓向林风,“我要你和你那伪善的爹娘一起,永远困在锁魂渊,永世不得超生!”
林风的断水剑与镇魂令合二为一,化作一把金光闪闪的巨剑,剑身上并蒂莲纹路流转,仿佛有生命在跃动。他迎着黑雾冲上去,剑峰所过之处,血藤纷纷枯萎成灰,黑雾中露出无数透明的灵体——有归魂宗的先祖,有被囚禁的修士,还有……林风日思夜想的父亲母亲。
“小风,别怕。”母亲的虚影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指尖的触感带着熟悉的暖意,父亲的虚影则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欣慰与骄傲。两人的灵体与其他魂魄一同化作点点星光,汇入巨剑之中,剑身的光芒愈发璀璨。
“锁魂渊,开!”林风的声音响彻九玄山,带着无数魂魄的力量,巨剑狠狠劈向地脉深处的裂缝。
整座九玄山剧烈摇晃,仿佛要从根基处崩塌。锁魂渊的黑雾如退潮般缩回裂缝,露出底下泛着金光的归魂宗旧址,亭台楼阁依稀可见,仿佛从未被岁月掩埋。那些被血藤寄生的傀儡在金光中缓缓眨动眼睛,恢复了神智,他们对着林风深深鞠躬后,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在空气中,终于得到了解脱。林墨瘫坐在地,右脸的血藤纹路渐渐褪去,露出原本清癯的面容,他望着令牌上父亲刻的字,泪水混合着血水滚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镇魂令在林风手中化作金色的粉末,随风飘散,仿佛完成了它的使命。他低头看向左胸的朱砂痣,那里的光芒已恢复柔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像是父母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君无痕拄着离火剑走到他身边,虽然脸色苍白如纸,眼底却亮得惊人:“结束了?”
“还没有。”林风望向九玄山深处,那里的云雾中隐约露出一座悬浮的宫殿,宫殿的匾额上,“玄字堂”三个字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暗光,“玄字堂的总坛不在山上,在锁魂渊的裂缝后面,那才是他们真正的老巢。”
叶灵的机械环突然“嘀”地一声,收到一条新的加密信息,发信人还是那个陌生代号,内容只有两个字:“弑主。”
林风的指尖猛地收紧,断水剑的银线瞬间绷紧,指向悬浮宫殿的方向。他突然想起林墨刚才的话,玄字堂的长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内鬼”,或许根本不是归魂宗的人,而是潜伏在玄字堂内部的变数。
山风卷起归魂宗旧址的尘埃,落在三人的衣襟上,带着历史的厚重。林风握紧断水剑,左胸的朱砂痣轻轻发烫,像是在提醒他前路依旧凶险。但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畏惧——父亲母亲的魂魄就在身边,归魂宗的修士与他并肩,还有君无痕和叶灵这两个可以托付后背的挚友,这份力量足以支撑他走过任何黑暗。
所谓无根,从来不是孤独,而是心中的信念足以扎根于任何绝境。
悬浮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传出玄字堂长老阴冷的笑声,如同毒蛇吐信:“林风,没想到你能走到这一步,倒是让老夫有些意外。来吧,让我们算算这千年的旧账,了却这段恩怨。”
林风抬头望向宫殿,断水剑的银线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宫门,在门上织出一个遒劲的“战”字,金光闪烁。君无痕的离火剑绿火重燃,跳跃的火焰映着他坚定的侧脸,叶灵的机械环也弹出了新的金属丝,丝端闪着锐利的光。三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眼中都燃烧着同样的决心,同时迈步走向那座藏着最终秘密的宫殿——那里有玄字堂的真相,有锁魂渊的源头,更有一场注定要由他们亲手终结的千年恩怨。
而在宫殿深处的阴影里,一个穿玄字堂黑袍的人影正低头擦拭着手中的骨笛,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笛孔里渗出的,不是阴冷的黑雾,而是与林风心灯同源的温暖金光,在黑暗中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