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声笛音响起时,白骨们怀中的木牌开始发烫,并蒂莲的纹路透出金光,与林风断水剑的银线交相辉映。当第三声笛音缠绕着断水剑的锋芒冲向崖底,黑袍人手中的骨笛突然裂开细纹——那些被操控的傀儡白骨竟缓缓转身,空洞的眼眶里渗出暗红色的泪,顺着骨颊滚落,在石台上晕开一朵朵并蒂莲的印记。
“不可能!”黑袍人猛地扯下兜帽,露出张与君无痕兄长肖似的脸,只是左眼嵌着颗血红色的晶石,在火光中突突跳动,“骨笛的控制权世代由玄字堂掌持,你们怎么可能……”
林风没有答话,只是将笛音拔高。断水剑的银线突然暴涨,如蛛网般缠向崖底的黑雾——那里正浮出无数透明的身影,有男有女,都穿着玄字堂的旧袍,他们对着笛声的方向拱手,随后化作银线钻进牛角笛。最前头那道身影提着盏油灯,面容与林风母亲木牌上的画像渐渐重合,她对着林风笑了笑,化作一缕暖光融入笛身。
君无痕突然低喝一声,离火剑劈向黑袍人手中的青铜笛:“我兄长的魂魄,是不是也被你们锁在这邪物里?”
青铜笛应声碎裂的刹那,林风的牛角笛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长鸣。最深处石窟的白骨猛地站起,骨掌间的青铜笛结晶层层剥落,露出块温润的玉佩——上面刻着“守”字,与父亲木牌的材质、笔锋如出一辙。
玉佩接触到牛角笛的瞬间,崖底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鸣。黑雾散尽的裂谷底部,竟浮现出座倒立的城池,飞檐斗拱悬在半空,匾额上“玄字堂”三个字正被银线缠绕、剥落,露出底下更古老的刻痕——“归魂宗”。
“原来如此。”林风握紧发烫的牛角笛,笛身的并蒂莲突然绽放,银线顺着花瓣纹路蔓延,“玄字堂根本不是什么宗门,不过是窃居归魂宗旧址的窃贼!”
黑袍人捂着流血的左眼,血红色的晶石滚落在地,被君无痕的绿火点燃,发出凄厉的尖叫:“你们毁了百年基业……”
“真正的基业,是守护魂魄的初心,不是操控白骨的邪术。”林风的断水剑指向倒立城池的中心,那里的石台上,摆满了与牛角笛相似的乐器,玉笛、竹箫、骨埙……每支乐器上都刻着并蒂莲,“这些,才是归魂宗的传承。”
叶灵的机械环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检测到归魂宗主灵脉!坐标正在与林风掌心的银线同步……”
林风望着崖底逐渐清晰的城池轮廓,牛角笛的余音在谷中回荡,撞在岩壁上化作点点金光。他知道,玄字堂的老巢已暴露,但归魂宗的秘密,父亲母亲与这一切的联系,才刚掀开一角——就像断水剑穗新长出的嫩芽,正顺着银线,往城池深处蔓延。
君无痕捡起块青铜笛的碎片,绿火中映出兄长含笑的虚影,正对着他挥手。他抬头看向林风,离火剑的光芒第一次染上暖意:“下一步,去会会归魂宗的‘老朋友’?”
林风将牛角笛插回腰间,断水剑的银线轻轻拂过倒立的城池匾额。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石台上第一支亮起金光的乐器——那是支玉笛,笛孔里渗出的银线,正与他掌心的纹路缓缓重合,仿佛在说:这条路,你终于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