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花突然喷出紫色迷雾,君无痕急忙用离火剑划出火墙阻挡,却见迷雾穿透火焰,径直涌向林风——那些雾霭在接触到他心口的“根”字烙印时,竟化作一只小巧的紫蝶,停在他的肩头,翅膀扇动间,带着熟悉的气息。“这是……苏婉前辈的灵识所化?”君无痕愣住了,“她在指引我们,阁内西南角有解药!”
紫蝶振翅飞向噬灵阁西南角,蚀骨花的藤蔓竟自动为它让开道路,仿佛受到某种压制。林风紧随其后,石剑劈开阁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腥甜味扑面而来——阁内的虫茧正在颤动,茧上的人脸符咒开始融化,露出底下修士们痛苦的面容,有些人的手指已经开始异化,长出细小的钩爪。
“快!虫茧要孵化了!”叶灵的机关傀儡突然集体转向阁顶,那里的穹顶画着一幅巨大的星图,星图中央的黑洞正缓缓旋转,散发出吞噬一切的吸力,“星图在吸收虫茧的灵力!这才是虫后的真正目的——用修士的灵识喂养黑洞,打开通往魔界的通道!”
林风的心魂镜突然与星图产生共鸣,镜面射出的金光与星图的黑洞碰撞,爆出漫天光点。光点落在虫茧上,苏婉的茧率先裂开,从中走出的却不是苏婉,而是一个与林风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只是眼底带着虫奴特有的红光,嘴角噙着诡异的笑。
“你终于来了,另一个我。”少年的声音里混杂着细碎的虫鸣,像是有无数虫子在喉咙里爬行,“苏婉把一半灵根给了你,却把另一半喂了虫后,你说她更爱谁?”
林风的石剑直指少年胸口,那里的虫核光点异常明亮,几乎要冲破皮肤:“我娘做什么,轮不到你这赝品置喙。”他突然注意到少年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眼熟的平安绳——那是他小时候亲手编给母亲的,用五色丝线缠了九圈,后来母亲说不小心弄丢了,为此他还偷偷哭了好几晚。
“她没丢,是送给虫后当信物了。”少年冷笑一声,虫腹突然裂开一道缝,喷出的黏液在空中凝成一把长矛,矛尖闪烁着幽绿的光,“她早就想借助虫后的力量打开魔界通道,好复活你爹——那个被修仙界驱逐的魔族叛徒!”
“你撒谎!”林风的石剑与心魂镜同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将少年笼罩其中,“我爹是为了封印魔界才牺牲的,我娘从来没忘!她床头的那幅画,画的就是我爹封印通道的背影!”
“是吗?”少年的身影在金光中渐渐透明,却笑得越发诡异,“那你看看心魂镜深处,藏着你娘不敢让你看的记忆……”
心魂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如水波般荡漾,浮现出一段被刻意掩盖的画面:苏婉跪在虫后面前,将那串平安绳放在黑色的祭坛上,虫后的触须卷起绳子,注入一道黑紫色的灵力……画面的最后,苏婉转身时,一滴泪落在了一块玉佩上——那玉佩的形状,正是林风刚才在念旧池捡到的半块,边角还留着他小时候磕掉的缺口。
紫蝶突然扑向镜面,用翅膀挡住了画面。它扇动翅膀,鳞粉在空中组成一行字:“相信你娘。”随后便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句回荡在阁内的话语,带着回音钻进三人耳中:“噬灵阁的地下,藏着虫后的本体……它在等你,林风……”
君无痕突然捂住胸口,离火剑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脸色苍白如纸:“黏液的毒性在扩散,我撑不了多久了……”
叶灵的机关傀儡已全部报废,她正用最后的零件组装解毒剂,额角渗出细汗:“找到解药了!在星图黑洞的正下方,有个青铜匣,匣上的符咒与忘忧蕊的灵力相契!”
林风看向掌心那半块玉佩,突然明白过来——母亲的泪不是为了妥协,是为了在玉佩上留下灵识,指引他找到真相。他将玉佩拼在心魂镜背面,镜面立刻投射出通往地下的暗门位置,就在苏婉的虫茧正下方,那里的地砖颜色比别处略深,边缘有细微的凹槽。
“走!”林风背起中毒的君无痕,石剑劈开暗门,剑身上的血纹与心魂镜的金光交织成一道锐利的剑影,直指前方的黑暗,“去会会虫后!”
暗门后是一段陡峭的阶梯,阶梯两侧的石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虫卵,每颗虫卵里都沉睡着一个缩小版的虫奴,隐约能看出是悬空城的修士。叶灵刚想动手摧毁,却被林风拦住:“别碰!这些是被感染的修士,还有救!心魂镜说,忘忧蕊能净化孢子!”
阶梯尽头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有庞然大物在黑暗中挪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腐兰般的甜腥气,石壁上的虫卵随之明暗交替,仿佛在呼应某种节奏。林风的心口“根”字烙印烫得惊人,石剑的血纹与心魂镜的金光交织成网,在黑暗中劈开一条通路。
他知道,虫后就在里面。而母亲的秘密,父亲的真相,还有那些沉睡的修士,都将在这一战中揭晓。这场悬在云端的对决,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