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布片她重新藏好。
她盘膝坐回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开始做最基础的吐纳。不运功,不引导真气,只让呼吸平稳下来。
她不能再碰“赤焰归心”。
至少现在不能。
但她需要确认一件事——为什么偏偏是北岭?为什么是白莲?父母死前提到的地名,和合欢宗的功法,究竟有什么联系?
外面天色渐暗,守卫换了班。脚步声由远及近,又走远。
她闭着眼,耳朵却一直听着。
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摩擦声。
像是布料蹭过门槛。
她没动,呼吸依旧平稳。
片刻后,一片薄纸从门缝底下被推了进来。
她等了十息,才起身捡起。
纸上只有一个词:**静观其变**。
字迹陌生,不是欧阳雪写的。
但她知道是谁传来的。
她把纸凑近灯芯,点燃一角,看着它烧成灰,落入陶盆。
然后她吹灭油灯,躺回床上。
黑暗中,她睁着眼。
脑海中浮现出欧阳雪最后看她的眼神。
那不是冷漠,也不是恐惧。
是一种近乎疲惫的警觉。
就像一个早就醒着的人,看着另一个刚刚睁开眼的同伴。
她慢慢抬起手,在空中虚握了一下。
像在测试某种力量是否还在。
体内的气息暂时稳定了,但那种被什么东西牵扯的感觉,始终没散。
她放下手,翻身侧卧,面朝墙壁。
明天还要去药炉房。
还得继续送药。
还得表现得像个什么都不懂的新弟子。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她似乎又看到了那朵白莲。
这一次,花瓣动了一下。
她猛地惊醒,额头沁出冷汗。
窗外月光斜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形成一道清晰的线。
她盯着那道光影,一动不动。
直到听见远处传来打更声,三下。
她缓缓坐起,摸了摸胸口。
那里没有痛,也没有热。
但心跳比平时慢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