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握了一下。
随即松开。
她没动,心跳如鼓。
他站起身,走到院中,抬头望天。月已隐去,天空澄澈,晨光铺满庭院。
“我现在只想守着这个叫司徒灵的人。”他说,“不让她再躲进井底,也不让她一个人背负所有真相。”
她静静坐着,嘴角一点点扬起,像冰封的河面终于透出暖流。
她没再追问承诺,也没再说爱或永远。有些话不必出口,已在眼神和触碰里落定。
她起身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我以前总做同一个梦——我站在大殿中央,四面都是火,所有人都背对我走开。只有一个人逆着火光走来,我看不清脸,但他手里拿着一把断剑。”
“后来呢?”
“后来他走到我面前,把剑递给我,说:‘这次换你护我。’”她顿了顿,“昨晚醒来,我才明白——那把剑,是你昨天插在井口的那把。”
他侧头看她。
她也看着他,眼里有光,也有笃定。
“所以你说你要走?”她挑眉,“现在晚了。”
他扯了下嘴角,“谁说我要走?”
“你说你不为谁停步。”
“我说了不算。”他淡淡道,“你都把我名字攥手里了。”
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昨夜她靠着他睡着时,手一直攥着他腰间的布带,上面绣着“龙吟风”三字。
她脸红了,“谁攥你了?”
“你自己摸摸。”他不动声色。
她低头一看,果然手指还勾着那根布带,急忙松开,耳尖都红了。
他低笑一声,转身走向院门,“走吧,再不回去,灶上的粥该凉了。”
她跟上去,脚步轻快了些。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院,身影融入晨光。
院中野花随风轻摆,石凳上残留着两人坐过的温度。
她忽然停下,回头看了眼那棵老榆树。
“你怎么了?”他问。
她没答,只是盯着树根处——那里本该有一片落叶,此刻却空着。她记得昨夜回来时,明明有一片枯叶覆在泥土上,边缘还沾着夜露。
她弯腰,指尖拂过地面。
土是松的,像是被人翻动过。
她心头一紧,正要说话——
他忽然抬手,示意她别出声。
远处营地传来一阵骚动,有人高喊:“西帐失火!”
她猛地抬头,看向他。
他眼神已变,沉如寒潭,右手悄然移向腰间剑柄。
她张了口,想问他刚才是否也看到了那片消失的落叶。
他却先一步开口:“待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