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想看我出丑,大可不必设这场赛。”他声音不高,也不带讥讽,“你真正想知道的,是我会不会因为被针对就退缩,是不是?”
风掠过空旷马场,卷起几片枯叶。她没回头,肩线却微微松了下来。
片刻后,她低声说:“回营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归途。亲卫们留在原地收拾马具,四周渐渐安静。阳光斜照在坡道上,映出长长的影子。龙吟风走在后面半步,右腿的疼痛比早晨更甚,但他没放缓脚步。
山路蜿蜒,通往营地的方向穿过一片稀疏林地。树影斑驳,落叶铺地。司徒灵走得不快,斗篷随风轻摆,手一直按在短匕柄上,像是习惯了随时防备什么。
“你不该一个人来。”她忽然说。
“你说昨晚那个送东西的人?”龙吟风接得自然。
她侧脸瞥他一眼:“你知道她在替谁传信?”
“我不知道。”他摇头,“但我看得出她怕你,也看得出你没杀她。”
“所以呢?”
“所以你在犹豫。”他语气平稳,“你让她活着,不是因为心软,是因为你还需要她再带来一次消息。”
司徒灵沉默了一段路。风吹动她的兜帽,露出一小截苍白的侧颊。她终于开口:“你观察得太细,迟早会惹祸。”
“我知道。”他说,“可有些事,闭眼装看不见,反而更危险。”
她没再说话,但脚步慢了些,等他跟上来并肩而行。
林间小道渐宽,前方已能看到营地外围的哨塔。一只鹰掠过天际,投下短暂的影子。龙吟风忽然察觉她右手握紧了匕首,指尖发白。
“怎么了?”他问。
她没回答,目光落在前方岔路口的一堆新翻泥土上。那土色鲜褐,与周围干硬的地表明显不同,边上还插着一根折断的木棍,像是有人匆忙埋下什么东西后离开。
龙吟风走近几步,蹲下查看。泥土松软,显然刚动不久。他伸手拨开表层,指尖触到一块布角,粗糙麻质,颜色暗红,像是染过血。
他抬头看向司徒灵。她脸色微变,眼神骤然锐利。
“这不是你的人留的。”他说。
她盯着那处土堆,喉头滚动了一下,终是抽出短匕,蹲下身,一言不发地开始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