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刹那,他忽然侧身,右手疾出,不是拔刀,而是抓起桌上一只空酒壶,反手甩出!
“砰!”
酒壶正砸在对方持刀的手腕上。力道不重,却精准打断拔刀之势。那人闷哼一声,刀呛啷落地。
另一人欲扑,龙吟风左脚一扫,脚下陶片飞起,直击其膝窝。那人踉跄跪地,未及反应,龙吟风已欺身而上,一手扣住其后颈,将他脑袋按向桌面。
“咚”一声,额头撞在木板上,震得整张桌子一颤。
“我不伤你们。”龙吟风声音冷如铁,“但你们若再拦我一次,下次就不是酒壶了。”
他松手,两人跌坐地上,脸色发白。
龙吟风看也没看他们,径直出门。
阳光刺眼。诸葛雄迎上来,低声道:“她走多久了?”
“一刻钟内。”龙吟风眯眼望北,“马蹄印新,沙尘未落,方向是荒岭岔口。”
“追?”
“不。”龙吟风摇头,“她故意留痕迹给我们看,说明不怕我们知道她去哪。真正要查的,是她回来时带了什么。”
诸葛雄懂了。他们之前的推测没错——这酒馆是跳板,但她不止用来出行,更用来交接。
“那现在?”
“等。”龙吟风靠在墙边,闭目调息,“她的人刚才动手,说明他们在怕。怕我们已经摸清路径,怕联络点暴露。这种时候,他们会急着确认情况。”
他睁开眼:“所以,不会太久。”
果然,不到半盏茶工夫,酒馆内冲出一人,正是刚才被按在桌上的那个亲卫。他没往北追,反而快步穿街,直奔营地方向。
“他在报信。”诸葛雄道。
“不是报信。”龙吟风睁眼,“是求援。他不信我能忍,怕我直接闯后院。”
“我们要不要趁机进去查?”
“不能。”龙吟风按住他手臂,“现在进去,等于承认我们图谋不轨。他们会立刻封锁所有路线。我们得让他们觉得,冲突已经结束。”
他抬手,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弹给路边一个乞丐小孩:“去,把这钱交给酒馆老板,就说刚才那位客人付的,多谢招待。”
小孩接过,飞奔而去。
诸葛雄看着他:“做戏?”
“不是做戏。”龙吟风淡淡道,“是让对方相信,我还在规则里。”
两人悄然退离酒馆,转入一条窄巷。巷子尽头有棵枯树,树下堆着柴草。他们藏身其后,静观动静。
酒馆内,那名亲卫回来后,与同伴低声争执几句,随后一起离开,匆匆往营地赶去。老板送他们出门,手里攥着那枚铜钱,神色复杂地望了望巷口。
风吹过,驼铃又响了一声。
龙吟风靠着树干,呼吸平稳。右腿深处那股痛感又浮上来,像是旧伤在提醒他极限。他没去管,只将刀横放在膝上,手指轻轻抚过刀鞘裂纹。
他知道,刚才那一场冲突看似平息,实则已撕开一道口子。司徒灵的手下开始慌了,而慌乱的人,最容易露出破绽。
远处,沙尘微微扬起。
一匹马从北边疾驰而来,马上 rider 身形瘦小,披着斗篷,看不清面容。马不停蹄,直奔酒馆后院,翻身下马后迅速闪入。
龙吟风眼神一紧。
“不是司徒灵。”诸葛雄低语。
“也不是她的部下。”龙吟风缓缓起身,“那是生面孔。”
他盯着那扇布帘,良久,吐出一句:“她接的,不是命令。”
“是什么?”
“是东西。”龙吟风握紧刀柄,“而且,很重要。”
他正要动身绕去后院查看,忽听得身后巷口传来脚步声。
两人回头,只见一名老妇推着绣鞋摊的小车,慢悠悠走来。她经过时,目光扫过他们藏身之处,嘴唇微动,似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推车离去。
龙吟风盯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
他低头看向地面——泥地上,有一串清晰的脚印,从小巷延伸至酒馆后墙。那不是靴印,是一双女人的布鞋印,前尖微翘,底面刻着细密纹路。
和他在集市上见过的一模一样。
他猛地抬头,望向酒馆后院。
帘子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刚刚掀开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