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点地,震动自掌心传来,细密而持续。龙吟风未动,只将内力缓缓注入剑身,顺着地面蔓延开去,探得三丈之内泥土松动的痕迹。他收剑入鞘,声音压得极低:“不是大队人马,是活物成群,行进缓慢,尚在五里外。”
墨风紧握手中铁枪,额角渗出冷汗:“要不要调弓手布阵?”
“不必。”龙吟风转身走向主帐,“传令十二瓮阵全频共振,以声波扰其路径。陶瓮之间用铜丝相连,震频调至七息一荡,逼它们改道。”
“是!”墨风立刻出帐传令。
诸葛雄提着铜盘走入,指针仍在微微颤动,红痕如蛛网般扩散。“地下有东西在聚拢,速度虽慢,但方向明确——直冲南门腹地。”
“那就让它来不了。”龙吟风掀开帐帘,火光映亮他半边脸,“三大王闭死关,我们若还守着旧局,迟早被耗死。从今日起,我也要进寒渊洞。”
诸葛雄抬眼,目光沉静:“你决定了?”
“昨夜我已想透。”龙吟风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寒渊洞的位置,“他们闭关三年,我不可能站三年。但三个月,足够我破境一次。你守前线,我先入关;半月后你接替,轮替不息。如此既能稳防务,又能提战力。”
诸葛雄沉默片刻,点头:“可行。但寒渊洞凶险,百年前有人进去,出来时骨瘦如柴,神志不清,说听见了‘地底哭声’。”
“我不是去听哭声的。”龙吟风冷笑,“我是去拿命换力气的。只要能扛住下一波攻势,哪怕多一分胜算,也值得走这一遭。”
帐外风声渐紧,远处传来瓮阵启动的嗡鸣,低沉连绵,如雷滚地。那股地底的爬行感果然开始偏移,波动频率变得杂乱。
诸葛雄取出一枚玉符,在铜盘上轻轻一叩,盘面浮现出一道淡青色光纹。“我已在洞口设下引灵阵,可实时监测你体内气机流转。若有异常,我会立刻切断灵气供给,强行中断修炼。”
“好。”龙吟风从怀中取出一只布袋,倒出数粒黑色药丸,“这是云岫给的‘凝神散’,每日两丸,辰时午时各燃一炉于主帐,能防心神被邪气侵蚀。你和墨风都得按时服用。”
他又抽出一卷薄册,递过去:“《玄枢导引图》副本。功法凶险,稍有差池便会经脉逆行,但若用于短期激增战力,眼下最合适。你挑八名意志坚定者,暗中传授基础吐纳,万一敌军突袭,可作奇兵。”
诸葛雄接过册子,翻看几页,眉头微皱:“这法门需借杀伐之气淬体,长期修习会伤本源。”
“我不求长久。”龙吟风语气平静,“只求三个月后,我能从洞里走出来,手里还握得住剑。”
帐帘再次掀开,墨风快步进来,铠甲未卸,肩头沾着湿土。“十二瓮阵已全启,敌踪转向西岭断崖。另据巡哨回报,旧矿道入口新土翻动加剧,恐有机关正在推进。”
“让他们挖。”龙吟风坐回案前,“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但他们不知道我们也看得见。地听瓮阵每半个时辰报一次震动频率,不准断档。另外,后备战团名单何时能交?”
“今夜子时前必呈。”墨风抱拳。
龙吟风起身,目光扫过两人:“我入关后,凡调动五百人以上兵力,或开启备用火油库、启动陷马坑,必须你二人共签军令符,缺一不可。主帐权柄暂由你们共执,若有违令者,斩立决。”
墨风肃然应诺。
诸葛雄却问:“你何时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