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
一个加密文件被发到了他的邮箱。
他迅速解压。
两张高清的监控截图。
第一张，行政办公楼大厅，时间戳：03:03:45。
王谦的身影被定格，他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正推开玻璃门，步履匆匆，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第二张，学校主校门，时间戳：03:05:12。
二十辆黑色越野车的头灯，如同利剑，划破了凌晨的黑暗，车队正以极高的速度冲出校门。
“材料学扛把子”的嘴角，扬起一丝骄傲。
他打开微博。
找到了那个被骂了几十万楼的录音视频。
他按下了“转发”。
附上那两张截图。
然后，打上了一行字。
“有些守护，从不打烊。”
燕京，某栋安静的住宅楼。
刘铁军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
他已经一晚没睡。
马东那个蠢货的视频，非但没有按计划掀起模仿潮，反而成了一个笑话。
“嗡——嗡——”
桌上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皱着眉接起。
“喂？”
电话那头，是燕大校长气急败坏的咆哮。
“老刘！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刘铁军心里一沉。
“老周，又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上网看看！那个马东的录音！现在全网都在骂！”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燕大校长的声音都快哭了，“我的学生，刚刚把我们学校所有校领导的家庭住址和车牌号，全都发到校园论坛上了！”
“他们说，既然电话打不通，他们决定每天早上七点，来我们家门口‘签到’，‘当面汇报思想’！”
刘铁军还没反应过来，他自己的手机又响了。
是清华的教务主任。
“刘司长！完蛋了！学生们成立了一个‘叫醒校长委员会’！”
“他们众筹了一百多个网络电话，从凌晨一点开始，每隔五分钟，就给我们所有校领导的手机打一次！”
“说要帮我们‘保持清醒’，‘随时准备为学生服务’！”
“我已经被迫关机了！现在他们开始打我爱人的电话了！”
刘铁军的脑袋“嗡”的一声。
他想出来的毒计，还没烧到王谦，先把自己人的房子给点着了。
“一群废物！”
他狠狠地挂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网络上的风暴，进入了新的阶段。
在那个录音视频的评论区。
有人发了一句。
“骂他有什么用？去他学校官网啊！给他留言！”
这条评论，瞬间被顶了上去。
“对！冲了西城大学的官网！”
“兄弟们，网址发一下！”
无数人开始疯狂搜索西城大学的官方网站。
就在这时。
一个匿名的Id，发出了一条新的评论。
评论里什么话都没有。
只有一个链接。
无数的手指，同时点向了这个链接。
浏览器开始加载。
页面，跳了出来。
预想中那个布满校徽和新闻的官网，没有出现。
整个屏幕，是一片纯粹的，令人心悸的黑色。
屏幕正中央，是马东那张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官方证件照。
只是，照片被处理成了黑白色。
像一张遗像。
照片的下方。
一行白色的，宋体大字，正在一下，一下，缓慢地闪烁着。
对不起，您呼叫的校长已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