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钟振国的号码。
“老钟，来一下。”
一分钟后，钟振国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校长，军方……这手笔太大了！现在外面都传疯了！”
“常规操作而已。”王谦示意他坐下，直接下达指令，“你去官网发布一条新的招生简章。”
钟振国立刻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内容很简单。”王谦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凡今年高考成绩进入所在省份排名前一百名的考生，报考并被我校录取的，除学杂费、住宿费全免外，入学后一次性奖励一百万人民币。”
钟振国记笔记的手停住了。
他抬起头，嘴巴微张：“校长……一百万？”
“对。”王谦补充道，“名目就叫‘个人科研项目启动资金’，告诉他们，这笔钱，学校不监管，他们可以自由支配，买跑车都行。”
钟振国的手在抖。
他跟了王谦这么久，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足够强大，但一百万一个的价码，还是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还愣着干什么？”王谦推了推眼镜，“趁着热度高，马上去发。我要让全国的考生和家长都知道，来海科大，不光有前途，还有钱途。”
“是！我马上去！”钟振国像打了鸡血，转身就冲了出去。
当天下午，华清大学的内部论坛上，一条帖子被悄悄顶起。
【听说了吗？校史办的钱立群被发配去看档案库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挺受上面器重的吗？”
“还能有假？我亲眼看见他抱着箱子从办公室出来的，那脸色，跟死了爹一样。”
“活该！听说就是他自作主张打电话去羞辱那个海科大的校长，结果被人当场打脸，还把军方给牵扯出来了。上面为了平息军方的怒火，只能把他办了，让他滚去跟故纸堆作伴。”
“啧啧，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踩别人一脚，结果自己掉粪坑里了，沦为全校的笑柄。”
傍晚六点，海城科技大学官网的招生简章，再次给即将沸腾的油锅里，浇上了一盆热油。
【一百万！海科大疯了！这是在买状元！】
【楼上的格局小了！这叫千金买马骨！是对知识和人才最大的尊重！】
一时间，无数考生家庭的电话被打爆，无数重点中学的校长彻夜难眠。
而其他985高校的招生办主任们，在各自的酒店房间里，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气得把手里的招生材料都给撕了。
“不讲武德！他这是破坏规矩！”
“搅局者！纯粹的搅局者！”
高考出分日。
西北某省电视台的直播车，开到了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庄。
今年省里的理科状元，就出在这个贫困县。
镜头前，一个皮肤黝黑、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但眼神明亮得惊人的少年，正有些拘谨地站着。他叫周牧，双手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干农活的样子。
美女记者将话筒递到他嘴边，脸上是职业化的甜美笑容：“周牧同学，恭喜你以728分的高分，成为我们省今年的理科状元！现在全国人民都很好奇，你的梦想学府，是华清，还是北大呢？”
这是每年采访状元的保留节目。
所有人都以为，答案会是二选一。
周牧看着镜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用清晰而有力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唯一志愿，是海城科技大学。”
直播间瞬间安静。
记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下意识地追问：“为什么？是因为他们……奖励一百万吗？”
周牧摇了摇头，目光穿透镜头，仿佛在对整个世界宣告。
“钱不重要。”
“我想去一个地方，一个可以实现我梦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