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
“星火”研究所内部,关于吴思远被边缘化的议论并未平息,反而因为他深居简出、神色沉郁而更添了几分真实性。
终于,在第四天凌晨,“ntor”回复了吴思远在论坛上的质疑。
没有解答公式问题,而是抛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关于多节点任务调度中“优先级反转”的模拟场景,要求“Lone wanderer”给出解决方案。
这个问题如同一条毒蛇,精准地咬在了“分布式动态调度”协议一个尚未完全解决的潜在风险点上!
李文军团队也是在最近的大规模仿真中才隐约察觉到这个现象的存在!
吴思远看着屏幕上那密密麻麻、逻辑环环相扣的问题描述,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绝不是学术交流,这是赤裸裸的摸底!
是在测试他的真实技术深度,以及他是否接触过、甚至参与过类似的前沿研究!
他不能求助李文军,不能查阅任何内部资料。
他必须独自面对,用自己过往的学识储备和急智,构建一个理论上可行、又不能暴露“星火”真实研究路径的答案。
他关掉通讯界面,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大脑如同超频的处理器般疯狂运转。
他将问题层层剥离,抽象掉所有可能关联“星河二号”具体设计的细节,然后从更基础的分布式系统理论、排队论和并发控制的角度,尝试搭建一个解决方案的框架。
这个过程耗尽心神,写下的每一行公式、每一个论点都反复推敲,确保既能展现自己的能力,又不触及任何核心机密。
当他将长达数千字的回复发送出去时,窗外天色已蒙蒙亮。
他瘫在椅子上,感觉比连续鏖战几个通宵还要疲惫。
几乎在同一时刻,“星河二号”设计团队所在的机房里,气氛同样凝重。
负责自主电子设计自动化程序(团队内部称之为“争气码”)开发的王工程师,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向秦念和苏清河汇报,
声音带着绝望:“秦工,苏老,咱们这套‘争气码’,现在就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问题太多了!”
他指着屏幕上闪烁的、由字符和简单符号构成的界面:“逻辑转换模块经常卡死,电路绘制程序画稍微复杂点的图就慢得像蜗牛,
最要命的是自动连线功能,生成的路径又长又绕,时序和功耗根本没法看!
没有好用的设计工具,咱们的架构想法就是空中楼阁啊!”
屏幕上,那粗糙的、由命令行和简单图形符号构成的界面,和一条条如同乱麻般的连线模拟结果,刺痛着每个人的眼睛。
苏清河叹了口气,看向秦念:“念念,软件这块,我们底子太薄了。
国外的工具对我们严格封锁,靠我们自己从零开始摸索,太难了。
这套‘争气码’各个程序模块之间的协同就像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