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啸口”的寒风,如同亿万把无形的冰刀,裹挟着细碎的雪粒,疯狂地抽打着世间万物。车队像几只渺小的甲虫,在茫茫雪原上艰难跋涉,最终停驻在一片背风的冰碛垄后。
“下车!活动手脚,检查装备!动作要慢,避免剧烈运动!”陈大山参谋长的吼声在呼啸的风中显得有些失真,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率先跳下车,厚重的军大衣瞬间被风灌满,但他站得如同钉在地上的木桩。
秦念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肺部立刻传来一阵紧缩的疼痛。高原反应像无形的枷锁,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视野边缘有些发黑。
她紧了紧领口,目光扫过陆续下车的团队成员。张海洋脸色有些发青,但还在硬撑着帮忙卸载设备;李文军已经抱着氧气瓶,嘴唇泛着紫色,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
“同志们,坚持住!咱们的‘鹰眼’能不能成为真正守护边疆的利器,就看这一哆嗦了!”陈大山的声音再次响起,给这支略显萎靡的队伍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测试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展开。初始的低温和基本功能测试,“鹰眼”表现出了令人惊叹的稳定性。开机迅速,成像清晰,远超那台进口炮队镜——后者在低温下反应迟钝,目镜甚至结了一层薄霜,需要观察手不断用体温去焐热。
侦察兵们趴在冰冷的雪地里,通过“鹰眼”观察远处设置的靶标,无不啧啧称奇。
“连长!这玩意儿真神了!连靶心上被风吹出的雪痕都看得一清二楚!”
“比那洋货强太多了!咱们自己也能造出这么厉害的家伙!”
喜悦稍稍驱散了身体的严寒和不适。张海洋咧着嘴,不顾冻得通红的双手,仔细记录着每一项数据。李文军也暂时放下了氧气瓶,参与到测试中。
然而,真正的考验,在于模拟长时间、高强度的战场监视。
测试大纲要求进行连续四小时的低温观测,并频繁进行俯仰和方向调节,以检验机械结构在极寒下的可靠性。
天色渐晚,气温如同失控的电梯,直线跌至零下三十度以下。金属器械摸上去,瞬间就能粘掉一层皮。呵出的气立刻变成冰晶,挂在眉毛和帽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