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剑来剑往,不知交手了多少回合。江云帆忽然向后退开一步,挺剑说道:“前辈,请接我最后一招!”话音落,七巧剑直直刺出。
殷若海本以为他要使出什么惊天绝招,却见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招,正想随手格挡,可高手的直觉却让他察觉到此招绝不简单,当即暗自加了两分力道。也正是这份谨慎,让他不至于当场出丑。
江云帆的长剑直直刺出,中途忽然发出一声轻颤,一股恢宏磅礴的剑气从剑身上脱离而出,朝着殷若海袭去。
殷若海心中一惊,仓促间举剑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他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手中长剑更是震颤不停。他连忙伸指在剑身上轻轻一抹,才安抚好剑身内躁动的气息。
“好强的剑气,怕是能与大理的六脉剑气相媲美!”殷若海由衷赞叹。
“此招正是借鉴了段氏的六脉剑气!”江云帆收剑归鞘,诚恳说道,“不打了,再打下去,晚辈便要力竭而败了!”
殷若海却笑着拆穿:“观你气息平稳,额上连汗珠都没有,哪来的力竭一说?”
“晚辈还未谢过殷前辈的指点!”江云帆对着殷若海深深一拜。方才交手,对方招式虽看似狠辣,却招招留有余地,显然是长辈指点晚辈的用意。
殷若海坦然受了他这一拜,随后侧身让开道路,伸手示意:“江少侠客气了,请!”
江云帆紧随他走进天鹰教驻地。旭阳则识趣的留在门外。
行至一座二层阁楼前,殷若海停下脚步,再次伸手示意:“请!”而后他便退到一旁,不再跟随。
江云帆隐约察觉到,四周有几道隐晦的气机锁定在自己身上,不过他并未惊慌,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走进阁楼,拾级登上二楼。
阁楼之上只有两人,一老一少。年长之人端坐于椅上,目光深邃如星辰大海;年少者则乖乖站在一旁,望向他的眼光中带着几分崇拜。
江云帆见状,当即躬身大礼叩拜:“微臣江云帆,拜见陛下!”
座上之人正是当今皇帝,他抬手温和说道:“江卿请起。”
江云帆叩谢后,缓缓起身。
皇帝指着一旁的木凳,对身旁少年吩咐:“赐座!”
那少年立刻屁颠屁颠地搬过一把椅子,递到江云帆面前。江云帆心中好奇,轻声问道:“阁下是?”
少年笑着回道:“我叫朱翊。”
江云帆闻言,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便要再次下跪。眼前这少年,竟是当今皇帝陛下的长子,妥妥的皇位继承人!
“殿下……”
朱翊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笑道:“江大哥,日后朱翊还需多仰仗你呢!”
江云帆连忙说道:“殿下言重了,云帆不过是朝中臣下,辅佐殿下本是分内之事!”
皇帝这时开口说道:“明年翊儿便满十六岁了,到时候便可立为太子。”
江云帆闻言,又想下跪行礼。
皇帝却抢先开口:“江卿家,无需多礼。朕今日找你,本意是想让翊儿拜你为师。”
江云帆大惊失色,连忙推辞:“陛下,这万万使不得!历代帝王之师多出自九秀学宫,江某何德何能,敢当此重任?”
朱翊在一旁笑着补充:“连父皇的帝师都被你气得吐血,您当然有这个资格……”
“翊儿!”皇帝厉声打断他的话,语气严肃,“尊师重道乃是为人之本,纵然老师有过错,弟子也不可妄言!”
朱翊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皇帝又看向江云帆,耐心解释:“江卿,朕并不求你教他道德文章,只求你教他为人处世之道、明辨是非之理!”
江云帆还在犹豫,朱翊已然屈膝,就要行拜师之礼。江云帆连忙伸手托住他,无奈道:“殿下使不得!臣下辅佐君王,本就是分内之事,拜师就不必了!”
“好了,此事便先到此为止吧!”皇帝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转而问道:“江卿,你可知朕赐你‘诛邪’剑的真正意义?”
江云帆老实回道:“难道不是为了对付朝中不臣的文官?”
“区区文官,何需用得着太祖佩剑?”皇帝轻笑一声,随后笑容一敛,语气沉重:“太祖佩剑所蕴含的权力,连朕也不能轻易抹杀!它甚至可不受皇权束缚!朕的本意是……”说到此处,皇帝的眼神忽然变得惆怅,“若是将来真有那么一天,朕希望你能多扶翊儿一把!”
江云帆当即起身,再次躬身一拜,郑重承诺:“陛下放心,臣下定当竭尽所能,辅佐殿下!”
皇帝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殷若海略显紧张的声音:“陛下,有急报!”
皇帝神色一凛,沉声道:“进来说!”
殷若海快步走进阁楼,跪倒在地:“禀陛下,蛮神教公然作乱,多地已竖起反叛的旗帜……”
皇帝与江云帆同时起身,异口同声地惊问:“什么?”
殷若海连忙回话:“蛮神教已在蜀、滇、藏等地揭竿而起,打着‘恢复蚩尤江山’的旗号,四处烧杀掳掠,作乱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