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海畔号角鸣,狼族月下现真形。
叠浪刀光惊敌胆,归途顺畅笑风清。
“……狼族之人如猛虎般一涌而上,将沙盗屠戮得干干净净。那狂沙罗迦死状极惨,不知被砍了多少刀……”赫连天龙说完,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对狼族血腥屠戮场面的震惊。
“罗迦死了?狼族救了我们?狼族为何要救我们?”王小虎只觉一阵脑乱,他伸手揉了揉脑袋,目光在四周扫视一番,问道:“潘老大在何处?不会……被沙盗杀害了吧?”
“扑哧……”这次是黎楚发出的声音,他面带笑意地说道:“你已经昏迷了三日,他呀,第二日便生龙活虎了。此刻,恐怕正与狼族族长把酒言欢呢!”
自己昏迷三天而潘老大却没什么事?王小虎仔细思索一番,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当日,他虽然没有遭受明显的外伤,但真气已然耗尽,真正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而潘老大只是受了些外伤,再加上体力脱力,反而是几人中状况最好的一个。其外伤在调养之下,恢复起来自然比王小虎要容易许多。
他默默运转真气,发现真气基本已经恢复。于是下床伸展了一下手脚,除了四肢还有些许酸软之外,全身并无伤痛之感。
“走了,出去看看那不靠谱的家伙!”王小虎心中明显对潘老大有所不满。他知晓狼族之人有能力救他们,却一直未曾告知,直到最后一刻才让赫连天龙吹号角求援。他要出去问个清楚。
“走,找潘老大喝酒去!”黎楚和赫连天龙没心没肺,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
这是一片绿洲,走出房外,王小虎脚踏着柔软的绿草,心中涌起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片绿洲犹如沙海之中的一颗璀璨明珠,瓜果飘香、溪水潺潺。周围的房屋皆是泥木结构,虽然简朴,但在这鸟语花香的绿洲之中,却别有一番景致。
绿洲之中,一座大土房子里,远远便能听到潘老大那爽朗的笑声。
王小虎憋着一股气,推门而入。屋内几人正在把酒言欢,爱酒的潘老大自然也在其中。他一见王小虎,便立刻站起身来,热情地拉着他的手,说道:“来来来,见过我们的救命恩人!”
席上几人笑意盈盈,目光纷纷投向王小虎,那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和友善。
“这位乃是狼族族长乌铁罗,其余几位皆是狼族长老……”潘老大依次向王小虎介绍席上众人。
对于救命恩人,王小虎自然不敢失礼。他一一拱手行礼,那位狼族族长乌铁罗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中带着审视晚辈的意味,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长江盟长老,叠浪刀王小虎,年纪轻轻便已名动江湖,不错不错!”
王小虎记得这把声音,正是那夜他昏迷之前听到的声音。他不由得神色一正,再次行礼,说道:“还未谢过乌族长救命之恩!”
乌铁罗伸手托住他的手臂,说道:“你我关系血肉亲近,何需言谢!”
什么血肉亲近?王小虎心中满是疑惑,正想发问,却觉臂下那只手传来一股巨力。他心道这些族长为何都喜欢试探他人功夫,便默默运功,抵住那只手掌的托力。一时间,屋内以二人为中心,生出一股无形的摄人罡风。当然,席上之人皆是高手,并未有失态的表现。不过,狼族的几位长老脸上的喜色更盛。
乌铁罗收了功力,哈哈大笑,说道:“王兄弟有此盛名,果然名不虚传。受了我八成劲力,竟能面不改色,这怕远未到你的极限吧?”
“乌族长客气,全靠您手下留情,我才不至于当场出丑!”王小虎说道。其实他心里清楚,并非乌铁罗功力不足,也不是手下留情,而是自己的功法更为霸道,似乎天生便压了对方一头,这种关系就如同爷爷与孙子一般。
“两位便不要客气了,如今大家同为一阵营,何必分彼此!”潘老大执着二人的手,引二人落座。
王小虎不解,问道:“什么同一阵营?”
潘老大笑道:“当然是狼族已加入我盟,那不就是同一阵营了!”
王小虎心中暗自嘀咕,怎么一路上净招收盟友了!
酒席之上,其乐融融。狼族几位高层对王小虎言语上极尽赞美之词。
王小虎心想,或许是他们看中了自己长江盟长老的身份,希望自己日后能多多关照。他被这些赞美之词拍得有些晕乎,但始终保持着几分清醒。他想起一事,问道:“狼族不是不与外人接触吗?为何会加入长江盟?”
乌铁罗举起酒碗,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说道:“不与外人接触不过是对外的说辞罢了。其实我族不时会派出族人到江湖之上历练,所以我对江湖之事并不陌生。至于加入长江盟,唉,除了长江盟,有哪个门派会接纳我狼族之人?”
“对啊!所以说盟主胸怀之宽广,江湖上鲜有人及!”潘老大脸上露出崇敬之色。
王小虎对他的这番话深表赞同。一条长江流经万里,其中的江湖门派不计其数,但李牧渔却能将这些五花八门的门派收服。如今长江盟在他的治理之下,法度严明。虽然还挂着黑道的名号,做着收保护费的黑道之事,但却做得光明正大,比之江湖上大多白道门派都要正大光明。
“我本就抱着加入长江盟之心,此次有人鸣号呼救,才发现你们被沙盗追杀,便出手相救,就当纳了投名状!”
乌族长的话将为何出手搭救四人的缘由说得清清楚楚,但王小虎仍心存疑问:“为何号角声起你们便会出现?”
“这是我族的祖训,只要有鸣号求救,族人将出手搭救!”
“既然这是狼族祖训,那么你为何知道?”这句话王小虎是对潘老大说的。
“呵呵,王兄弟有所不知,关于狼族的传说在沙漠绿洲中广为流传。有那么一首歌谣:大漠深处胡杨林,流沙海前号角声,一声长啸破风沙,狼族月下现真颜!那夜我们被狂沙沙盗追杀,山穷水尽之时,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依歌谣中的方法召唤狼族,不想却真的成功了!”
“呵呵,这是族中先辈留下的,只是从未有人吹响过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