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纷纷加紧脚步,吆喝着马匹,车轮滚滚向前。终于,在大雨倾盆而下前,商队抵达了山谷。
“潘头,谷内有人!”
潘老大策马上前几步,果然望见山谷之内扎着几个帐篷,一顶旗帜高高竖起,一看便是押镖走货的镖旗,他眉头微皱,喊道:“小六,投贴!”
一骑排众而出,马上之人竖着一面三角小旗,向着山谷奔去,其他人则原地静静等候,行镖押货最怕在野地遭遇不明身份之人,若不是大雨将至,宁可趁夜赶路,也不愿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谓投贴,便是向对方说明来意,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王兄弟,夜晚的守卫有劳多费心!”潘老大客气说道,商队中只有他一人知道王小虎的身份,乃是长江盟的高层人物,但为隐藏其身份,该做的戏还是需要做。
“潘头客气了,护卫商队安全,本就是王某分内之事。”王小虎抱拳回应,脸上神色平静,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卫。
此时,投贴的小六策马归来。
“潘头,对方是十里镖局的人,他们不介意与我们为邻,只是提醒我们注意夜间安全,说这一带最近不太平。”
潘老大点点头,大手一挥:“进谷,扎营!都打起精神,别出岔子!”
商队在山谷的另一侧扎营,刚安顿完毕,大雨便倾泻而下,众人缩在帐篷之中啃着干粮,出门在外,能有片瓦遮头也就不错了。
雨下个不停,到半夜,雨才逐渐小了些。商队外围的一辆马车之上,马车半敞的车厢根本不能遮雨,王小虎的半边衣衫已然湿透,但也却似不知不觉,闭目垂首,盘腿而坐,竖着双耳,时刻关注着四周动静。
夜雨绵绵,风声,雨声,王小虎领悟的武学精要,最精华部分便是一“震”字,所以对于一些细微的动静,哪怕是风雨之中轻微的潜行脚步声,都清晰入耳。
四五十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正蹑手蹑脚地向着对面十里镖局的帐篷围拢过去。他们步伐整齐,配合默契,身上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宛如黑夜中的幽灵。
十里镖局的防备颇为严密,黑衣人尚未靠近,尖锐的哨声便划破夜空,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王兄弟!”潘老大被哨声惊醒,手持兵刃,迅速来到王小虎身边,一脸警惕。
“潘头,那些人目标乃是十里镖局,先静观其变!”王小虎一双虎目紧盯着对面,黑暗中打斗之声渐起,他侠义心起,便对着潘老大说道:“潘头,我去相助!”
潘老大点头,道:“小心些!”
王小虎纵身跃下马车,朝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越至近前,打斗越烈,那些偷袭皆身穿黑衣,出手狠辣之极,不过十里镖局之人也不是孬者,在仓促之中出手,亦不见多少慌乱,不过毕竟落了后手,应付起来明显吃力。
“哪里来的小子,多管闲事,死去!”
”一名黑衣人发现了突然闯入的王小虎,提着大剑便冲了过来,剑风呼啸,带着凌厉的杀意。
王小虎毫不畏惧,大喝一声,铁掌如闪电般拍出,正中剑身。强大的掌力震得黑衣人连连后退,脚步在泥地上划出两道痕迹,手中的大剑也险些脱手,嗡嗡作响。
“奉劝你,别招惹不该惹的人!”黑衣人好不容易化去刀上入侵的真气,不过却被震得虎口欲裂,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语气却依然嚣张。
“聒噪!”王小虎哪会受他威胁,掌风迭起,击得大剑“锵锵”作响,最后一掌更是将铁剑击成几段,掌劲透剑而过击在其胸口,将那人拍得倒飞而起,一口鲜血吐出,栽倒在地,彻底没了声息。
“小子,好大的胆子!”又一名黑衣人冲了上来。此人显然是个高手,手持铁戈,眼神凶狠,戈影如龙,舞动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与王小虎打得难解难分。
王小虎赤手空拳,与持械的对手相比,终究有些吃亏,手掌在与铁戈的碰撞中隐隐作痛,虎口发麻。但他咬紧牙关,半步不退,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深厚的内力,巧妙化解对方攻势,寻找反击机会。
“哈哈,兄弟,且让开!”十里镖局一方冲出一人,大喝一声喊退王小虎,跟着高高跃起,手中一把长柄斩马抡圆了一刀劈下,“当”的一下,将使戈那人劈出老远。
那个脚步后退个不停,最后还是以戈支地,方止住了退势,喘了一口粗气后,闷声道:“撤退!”说完,转身便跑。
手握斩马刀之人并未追赶,而是口中冷笑道:“你跑得了吗?”
他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天上降一道惊雷降下,伴随而起的是刺眼的电光,眩人眼目,眯着双眼的王小虎惊骇的发现,那名使戈之人竟然为一道闪电劈过,整个人从中分开,分作两半。
王小虎瞪大了双眼,心脏剧烈跳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行走江湖多年,见过无数生死场面,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
“多谢援手,刀法不赖嘛!”十里镖局那人提着斩马刀,过来道谢。
“客气客气,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王小虎拱手还礼,这才看清了那人样貌,身材高大挺拔,只是一张脸苍白无血色,在夜色之中尤为吓人。
“阿叔我还有事处理,再次谢过。”那人说完,转身便走,一番战斗,十里镖局还有不少伤员要救助。
王小虎苦笑,心说这人好生无礼,哪有人自称阿叔,甩甩脑袋,回营而去,告知还在紧张戒备的潘老大等人,已经无事,让他们放松一些,但潘老大哪敢大意,一个个担心戒备。
一夜无事,王小虎依然盘坐车中,闭目垂首,脑内却不时闪现那道闪电,他想极不通,哪有闪电能将人劈作两半的?闪电之中,似乎夹杂着一道别样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