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爪悬颅暗室凉,搜魂未落紫衣扬。
败将谄言谋奸计,毒枭折扇藏虎狼。
有人得意,亦有人愁!判官大人过得春风得意,但大人的死对头焚天、灭地却是过得不咋如意,数日之前还是人前显威,如今却如同两只在羊圈偷羊不成反被羊主人拿着扁担胖揍一顿的狼与狈一般,那个狼狈啊。
此刻,某处偏僻城镇的民宅地下,一间昏暗潮湿的密室中。两张简陋的破木板床上,焚天与灭地背对而卧,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失败者的颓丧气息。
“笃笃笃……” 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打破了死寂。
满腹怨气无处发泄的灭地猛地翻身坐起,对着门口怒吼:“他娘的!不是说了没事别来烦老子吗?滚!”
门外之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噤声。
倒是焚天冷冷开口,语带讥讽:“拿手下人撒气算什么本事?真有胆量,提剑杀回公孙世家去!”
“你……!”灭地被噎得面红耳赤,却又无言反驳,只得气鼓鼓地重新躺下,将背脊对着焚天。密室再次陷入压抑的沉默。
然而,这份沉默并未持续多久。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厚重的木门竟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得粉碎!木屑如暴雨般激射而入!
“我擦,竟敢欺上门来,真当灭爷我是泥捏的不成!”灭地大喊着,便想抽剑杀出去,可就在抽剑的一刻,他忽然醒觉,旁边武功比自己高的焚天却不见任何动作,他心里咯噔一下,当下按剑归鞘,定睛向门外瞧去,待得看清门外之人,他是吓得双脚打颤。
“灭爷?好大的威风!”来人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在灭地的心上,“你这是想将本护法生劈了不成?”
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灭地面色“唰”地惨白如纸!先前的气势荡然无存,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口。
“哼!”来人冷哼一声,不再看他,转身拂袖而去。
“呼……”灭地这才呼出一口气,伸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他对着一旁的焚天道:“我说三哥,明知是阴护法,却不提醒兄弟一句,分明是想让我出丑!”
“哎呀,事发忽然,也想不到你身手如此矫健,我想提醒已经来之不及了!惭愧啊!哈哈……”焚天笑声干涩,毫无诚意。
灭地心中暗骂老狐狸,却也知此刻不是计较之时。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安,不敢再有半分迟疑,他们硬着头皮,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昏暗的地下室。
破败的厅堂内,唯一一把还算完整的椅子上,阴护法端坐其上。他面色阴沉,目光如同两柄淬毒的冰刃,缓缓扫过走进来的焚天和灭地。
“属下见过阴护法!”
两人行过礼,垂首而立,心里忐忐忑忑,不知接下来自己的命运如何,均想着如何设法逃避责任。
“好啊,想不到我教两大长老,竟然落得个这般狼狈的下场,筹划多年方才打下的钉子,竟然被人连根拔起,你说,你等与废物有何区别,我要你等何用……”
果然,阴护法的怒火来了,对着二人破口大骂,心情激愤之下,座下的椅子咯吱直响,大有一散而开的架势。
堂堂两大高手竟如同犯错事被大人训斥的孩童一般,哆里哆嗦的不敢顶嘴。
一顿输出之后,或许是骂累了,又可能是看二人鼻青脸肿的样子着实可怜,又或者是担心激动过头身下的椅子会散架,阴护法胸中的怒火稍稍平息,语气也低沉了几分。
“说吧,公孙世家,究竟是如何丢的?”阴护法靠回椅背,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锐利如鹰隼在二人面上来回扫荡。
听到阴护法语调低了几分,灭地稍稍抬头偷瞟了一眼,见其虽然脸色仍然阴沉,不过却是少了那种择人而噬的狠色,他松了一口气,心知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便将公孙世家一役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详细道出。
“魔教吴法天,鬼面阎王……”阴护法听后,却是露出几分诧异,道:“她公孙楚楚有何能耐,竟使得动他们?”
灭地连忙摇头:“公孙楚楚自然没这个本事!属下怀疑,这背后必有主事之人暗中操控一切!”
“谁?”阴护法目光一凝。
“锦衣判官——江云帆!”灭地斩钉截铁地吐出这个名字。
“哦?”阴护法眉头微挑,“锦衣判官,江云帆?”
灭地点头,道:“对!正是那小子,当初公孙楚楚被夺去门主之位,而她的丈夫被我下毒打下江,本以为因此一命呜呼,不知怎的落入言家被制成活尸,当初江云帆带锦衣大军踏平言家,想来便是公孙楚楚不知何时投了锦衣判官,甚至于那公孙娘们爬上了江小子的床头,灭言家是为她报的仇!而魔教那就更好解释了,青城江云帆与魔教圣女相恋在江湖之上并非什么秘密,魔教教主任天霸何等精明,想是看中了那小子的身份,站在他一边也就顺理成章了!”
他这般分析起来可说是有理有据,直听得阴护法是连连点头,看向他的眼神带上几分赞赏,说道:“不错啊,原先四长老中最没头脑的灭老四,如今竟然懂得思考,着实令人意外!”
灭地得他这个一考赞,心里那个得意,口中连称“护法谬赞,下属失职”。
一边的焚天却是心里冷笑连连,这些推测原本是方才在地下室中他说与灭地,这会却成了他人的功劳,他还不能解释,谁叫自己失势呢!他只能咬牙心里诅咒,可不想灭地下一句话更是令他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