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仙子白衣飘动,剑光如练;冉忠豪双目赤红,挥舞钢刀;众豪杰各展绝学,如同下山猛虎,紧随其后,杀入敌群!
坂田石史见血战已不可避免,也豁出去了,高举倭刀嘶吼:“迎敌!杀光他们!”
然而,就在他挥刀前指的刹那,瞳孔骤然放大,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看到了对面那些武林人士的动作——他们并未直接冲入阵中肉搏,而是纷纷从腰间、背后掏出一个个黑黝黝、拳头大小的铁疙瘩,用尽全力朝倭寇最密集的地方狠狠投掷过来!
“震天雷!快散开!撤退!”坂田石史亡魂皆冒,声嘶力竭地狂吼!可惜,为时已晚!
“轰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连成一片!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密集的破片如同死神的镰刀,在倭寇群中疯狂收割!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碎块漫天飞舞,凄厉绝望的惨嚎瞬间压过了喊杀声!方才戚家军撤退时悄然留下的那一箱箱震天雷,此刻成了倭寇的催命符!
一轮又一轮的投掷轰炸之后,原本千余人的倭寇队伍,已然死伤大半,遍地狼藉。侥幸站立的残寇也个个带伤,浑身浴血,眼神涣散,早已被这地狱般的景象吓破了胆,战意全无。
倭寇的几大头目,此刻如同丧家之犬,再也顾不得手下喽啰,各自寻路,朝着不同方向亡命奔逃。
“坂田端翔!狗贼休走!”王小虎一眼锁定了那个曾多次交手的“老熟人”,怒吼一声,沉重的步伐踏碎地面,身形快如离弦之箭,直追而去!
坂田端翔肝胆俱裂,哪里还有半分迎战的勇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拼命狂奔。然而,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他双腿发软,一身凶悍的功力竟只能发挥出六七成。没逃出多远,便被王小虎那挟着风雷之势的身影追上!
“受死!”王小虎舌绽春雷,手中叠浪刀卷起层层叠叠、如山如岳的刀浪,将狼狈不堪的坂田端翔彻底笼罩!
可怜坂田端翔一身不俗的倭刀技艺,此刻心胆俱丧,十成威力发挥不出一半。在王小虎狂暴的刀势下,仅仅支撑了数招,便被一刀劈中脑袋,整个头颅竟然“轰”的一声炸碎开来,无头尸身颓然栽倒!
结果了坂田端翔,王小虎胸中杀意更盛,转身投入混战之中。叠浪刀光所到之处,倭寇如同割草般纷纷倒下,几无一人能挡其一合。他越战越勇,浑身浴血,仿佛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一双虎目因为过度催发杀气,竟隐隐透出骇人的红光,摄人心魄!此刻的他,单是那身凝如实质的杀意,便足以让寻常倭寇心胆俱裂,未战先怯。
不知厮杀了多久,王小虎忽然感觉手中刀势一空。他猛地环顾四周,只见脚下已层层叠叠铺满了倭寇的尸体,粘稠的鲜血浸透了泥土。四周激烈的喊杀声已然稀落,只剩下零星的战斗。残余的倭寇如同待宰的羔羊,在绝望中做着徒劳的抵抗。
不远处,一场特殊的搏斗吸引了他的目光。
是冉忠豪!
他正与自己的亲弟弟冉孝杰激烈缠斗。以冉忠豪的武功造诣,本应远胜其弟。然而,他此刻心如刀绞,目的并非击杀,而是要将其生擒活捉,弄清楚弟弟为何变得如此丧心病狂。出手间投鼠忌器,处处留情。反观冉孝杰,双目赤红,眼神空洞而疯狂,毫无亲情羁绊,招招狠辣,直取兄长要害!此消彼长之下,冉忠豪竟多处挂彩,险象环生,渐渐落入下风。
“冉帮主!我来助你!”
王小虎见状,大喝一声,身形如风般掠至。他可没有冉忠豪的顾忌,心中对冉孝杰助纣为虐、残害同胞的行径早已怒火填膺。叠浪刀带着风雷之势,全力劈斩而出!
“铛!铛!咔嚓!”
几刀迅猛无比的劈砍,精准地砸在冉孝杰格挡的兵器上!巨大的力道震得冉孝杰虎口崩裂,手中兵刃应声而碎!王小虎趁其失神之际,左掌闪电般印在其胸口,一股柔劲吐出,将其推得踉跄跌倒在地。冉忠豪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疾扑而上,出手如电,瞬间封住了冉孝杰周身几处大穴,将其牢牢制住,小心翼翼地扶着瘫软下来的弟弟坐在地上。
此时,凌波仙子、刘显以及数名武林高手也解决了各自对手,围拢过来。
“仙子,”冉忠豪声音带着颤抖,充满希冀地看向凌波仙子,“孝杰他……他是否中了那迷魂邪术?才会神志不清,受倭寇驱使?”
“迷之本性,控其灵魂,一旦中此术,平时与常人无疑,但只会听从施术者指令行事,这就是所谓的迷魂术。”凌波仙子秀眉微蹙,仔细审视着地上眼神空洞、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涎水的冉孝杰,缓缓摇头:“迷魂之术,乃是以药物或邪法惑乱心神,控其魂魄。中术者平日与常人无异,唯施术者指令是从,自身意识实则处于被压制或迷惑状态。但观令弟方才行径……嗜血狂暴,毫无理智,状若疯魔,甚至对至亲亦下杀手,这绝非寻常迷魂之术所能导致。”
冉忠豪心头一沉,急道:“那……那是什么?”
凌波仙子面色凝重,沉声道:“你看看他后脑发根之下。”
冉忠豪闻言,强忍悲痛,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拨开冉孝杰后脑勺浓密的头发。当发根下的景象显露出来时,他如遭雷击,浑身剧震,失声惊呼:“这……这是何物?!”
只见冉孝杰后脑枕骨下方的皮肤上,赫然钉着三根通体乌黑、仅露出米粒大小尾部的钢针!针孔周围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隐隐有黑气缭绕!
“金针控魂!”
“金针控魂,中者绝命!”众人动容,想不到竟是这种邪术,当年邪道极煞殿用此术控制了无数江湖人士,为祸江湖,后黑白两道联手将之消灭,想不到如今会重现江湖。
冉忠豪脸色灰白,显然他也知道此术的邪恶,他看着地上胞弟那张熟悉的脸庞,最后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去,颤抖的伸出右手,一咬牙,拔起其脑后的钢钉,左手并指点出解开其封住的穴道。
“呃……咳咳咳!”穴道一解,冉孝杰身体剧烈抽搐,猛地咳出两大口粘稠如墨的黑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涣散无神的瞳孔,艰难地转动着,茫然地扫过周围一张张或悲愤、或惊愕、或痛惜的脸庞,最后,那空洞的目光终于艰难地聚焦在眼前那张涕泪横流、悲痛欲绝的面孔上。
“……哥。”一个极其微弱、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音节,从他满是黑血的嘴角溢出。
冉忠豪心如刀绞,巨大的悲痛堵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哽咽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哥……我做了错事,辜负了你的……教诲……大错啊!”冉孝杰断断续续地说着,每说一个字,便有更多的黑血从口鼻中涌出,生命之火正在急速熄灭。
“……”冉忠豪紧紧握住弟弟冰冷的手,泪如雨下。
“哥,害我者……夏腾海!”冉孝杰最后一口黑血喷出,双目圆睁,气断命绝。
“孝杰……”冉忠豪一声悲呼,两眼淌泪,咬牙道:“夏腾海!”
“三统领夏腾海?”一旁的王小虎方才醒起,平海卫一战后并未见到此人身影,看来是溜了,想不到他才是藏得最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