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智运妙策筹,正邪两立竟同谋。
祸水东流化危局,合围终破奇功收。
大理城,繁华之下暗流汹涌。江云帆、小倩带着心思单纯的吞吞,三人行走在陌生的街巷。白道门派显眼,随便找个路人打听便知方位。但要寻那些见不得光的邪派势力,却如大海捞针。不过,这难不倒江云帆这颗七窍玲珑心。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熙攘人群,很快锁定了一个正将手伸向路人钱袋的猥琐身影。
江云帆不动声色地靠过去,在那小混混得手欲溜之际,闪电般扣住其手腕,另一手掏出令牌在其眼前一晃。令牌上锦衣二字将那混混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大人饶命!小的有眼无珠!饶命啊!”
江云帆压低了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官秘密办案,需寻本地最大的邪教中人接头,带路。”
那小混混哪敢怠慢,忙不迭点头哈腰:“是是是!小的知道,小的知道!”他爬起来,贼眉鼠眼地左右张望一番,领着三人七拐八绕,来到城中一处闹中取静、门庭深广的大宅院前。宅子朱门高墙,气派不凡,却透着股阴森之意。混混指着大门,低声道:“大人,里面这位王庄主,是不是大理最大的邪教头子小的不敢说,但小的敢打包票,他绝不是正经的黑白两道中人!干的都是销赃、黑吃黑的勾当!”
江云帆挥手打发走混混,与小倩、吞吞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不再遮掩,周身杀气腾然而起,径直推开虚掩的大门,闯了进去!
院内布局精巧,假山流水,花木扶疏,却静得诡异。刚踏入前庭,数道黑影便无声无息地从廊柱、假山后闪出,刀剑出鞘,寒光闪闪,将他们团团围住。一个身材微胖、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在一众打手簇拥下踱步而出,正是老熟人王庄主!他看清来人,脸色骤变,失声道:“是你?!”手下众人更是如临大敌,兵刃直指江云帆,气氛瞬间绷紧如弦!
江云帆却恍若未见,随意地摆摆手,仿佛驱赶几只苍蝇:“王庄主,别紧张。今日登门,非为寻仇,只是想拜会阎王前辈一面。烦请通报。”
王庄主眼神闪烁,强作镇定地干咳一声:“江大人怕是找错地方了。阎……老大他行踪飘忽,并不在此地。”
“哦?不在?”江云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目光却锐利如刀,缓缓扫过庭院深处紧闭的厅堂,陡然提高了声音,朗声道:“阎前辈!若您再不出来相见,晚辈可就要去街上走一遭了!到时喊些什么‘鬼面阎王与焚天合谋,设计陷害江云帆’之类的话,您猜猜,这话会不会很快传到锦衣卫或是青城耳朵里?”
话音未落,庭院深处那扇紧闭的厅门“吱呀”一声猛地被拉开!一个面目丑陋、身形魁梧的身影大步踏出,他声音低沉压抑着怒火:“哼!江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喷!我阎某人何时与那老淫贼合谋害过你?休要血口喷人!”
江云帆面对阎王的威压,毫无惧色,反而轻松一笑:“前辈,阎盟主,辰州城的事这就忘了吗?”
阎王面具下的丑脸一阵抽搐,语气不由得弱了几分:“那……那不是说好了,往事一笔勾销吗?你今日又翻这旧账作甚?”
“一笔勾销自然作数,”江云帆笑容不变,话锋一转,“只要前辈今日肯帮晚辈一个小忙。事成之后,辰州之事彻底揭过,你我两清。”
阎王警惕地眯起眼:“要我和焚天拼命我可不干,虽说那老淫贼好色如命,但是实力不容小觑,据我所知,这次他是调集了数百号人马,看来是起了必杀你的心啊!!这浑水,我阎王不趟!”
“哼!想杀我?也得看他有没有那副好牙口!”江云帆冷笑一声,眼中寒芒一闪而逝,“前辈且放宽心。此事无需您损兵折将,更无需您亲自出手与焚天硬碰硬。只需您按我的计策行事,动动手指,便可让那老贼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哦?”鬼面阎王来了兴致,声音带着几分好奇,“说来听听?”
江云帆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对着阎王耳语一番。只见鬼面阎王初时眉头紧锁,听着听着,眼中精光连闪,最后竟忍不住连连点头,发出一阵低沉的、如同夜枭般的笑声:“妙!妙啊!哈哈哈……江大人果然好算计!好一招祸水东引、驱虎吞狼!当真是……阴损至极!佩服!佩服!”
江云帆坦然受之,拱手道:“前辈过奖,对付焚天这等阴损狡诈、毫无底线之人,自然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鬼面阎王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好!此事,阎某人接下了!不过,江大人,此事若成……”
江云帆毫不犹豫,抬手与之重重一击掌:“前辈放心!只要焚天势力被逐出大理,晚辈承您这份情!日后江湖相见,必有厚报!”
“痛快!哈哈哈……”鬼面阎王仰头大笑,笑声在阴森的庭院中回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江云帆亦含笑回应。一张针对焚天的无形之网,在谈笑间悄然撒开。
大理武林,表面平静下已是暗流狂涌。焚天率数百人马大张旗鼓搜捕一名青城弟子的消息早已传遍,搅得整个大理鸡犬不宁。武林中人大多信奉“各人自扫门前雪”、“无利不起早”的准则,只要火没烧到自己头上,乐得作壁上观。
焚天一方也深谙此道,提前给各大势力打了招呼,送了“薄礼”,堵住了悠悠之口。白道缄默,黑道观望,自私自利的邪道更是冷眼等着看青城弟子如何被碾碎的好戏。
然而,这精心维持的微妙平衡,在接下来的几个夜晚被彻底打破!平静的水面被投入巨石,汹涌的暗流瞬间化作滔天巨浪,将那些自以为置身事外的看客,统统卷入了漩涡中心!
这一夜,注定是多事的一夜!
无量派,白道魁首。夜半更深,巡夜弟子刚过,数条黑影如鬼魅般潜入派中重地藏经阁。看守长老被一掌击晕,阁内虽未丢失秘籍,但象征门派脸面的“无量玉璧”被泼上腥臭污秽之物,更留下挑衅字句:“假仁假义,沽名钓誉!”
白石帮某位长老,在城中最大的“温柔乡”内,该长老正左拥右抱,酒酣耳热之际,雅间门被粗暴踹开,几条蒙面大汉闯入,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毒打!混乱中,只听得为首一人操着沙哑嗓音吼道:“老东西,叫你多管闲事!正派中人?呸!见一次打一次!”长老被打得鼻青脸肿,昏迷前只死死记住了那独特的沙哑嗓音。
祥云镖局, 挂在大堂正中的那面象征着走镖天下、平安顺遂的“祥云镖旗”,乃是老镖头祖上传下,意义非凡。是夜,一支浸满火油的火箭呼啸而至,精准地钉在镖旗之上!火焰腾起,顷刻间将旗面吞噬,化为片片飞灰飘落。镖局上下目眦欲裂!
一夜之中,正派数家门派被人欺上门了,虽然损失不大,但事关面子,经他们猜测,这些事情肯定是黑道做的!若不是黑道那就是是邪教干的!
另一边,黑道门派同样不得安生。
剑湖帮会,城中最大的地下赌坊“金银窟”正是其产业。赌客们正赌得面红耳赤,忽闻刺鼻火油味弥漫,紧接着火光冲天!虽未造成重大伤亡,但赌桌、筹码、器具被烧毁无数,赌坊被迫歇业。纵火者踪迹全无。
巍山派,老掌门七十大寿,宾朋满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正欲举杯共贺,忽感头重脚轻,天旋地转!数十位宾客连同老掌门本人,竟在寿宴之上被集体药翻!场面混乱不堪,巍山派颜面扫地。事后查出酒水中被人下了强力蒙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