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任道:“黄泉阴气,据说是存在于阳间与阴间之间通道中,乃是隔绝通往阴间的屏障,按理说生人沾之即死,他能残喘一口气算是奇迹中的奇迹!而这小子所中之毒,比之黄泉阴气更是阴邪,若是让这小子将他体内黄泉阴气吸收,可一劳永逸,永绝这病根!不过嘛……”
不待神医说完,贝小河“咣当”朝着江云帆一声跪下,道:“江兄弟,求你一定要救爷爷!”
江云帆不答,看向史任,道:“敢问神医,我身患之疾可有把握医治?”
“你身上阴煞之气老夫是闻所未闻,最神奇出在于已在你体内生根发芽,要想去除谈何容易,不过,嘿嘿嘿…”史任阴阴笑道:“药到病除本神医不敢说,不过至少有个五成机会。”
江云帆道:“若是吞噬了贝老爷子的黄泉阴气有何后果?”
史任道:“后果?治好你的机会将只剩下三成!”
贝家父子不再说话,江云帆闻言脸色稍变随即又恢复,小倩显然是了解他的性格,扯着他的衣袖道:“小帆。”
江云帆拍拍她的手背,道:“放心,我命硬得很。”
说着在贝沧海前半跪了下去,伸手按在他胸口之上,深吸一口气,体内九煞真气运转,阴寒的九煞真气遇到同属性的阴气,自行生出一股吸力将之吞噬。
贝沧海觉得体内真气以及灵魂都要被抽离,不过他也知对方乃是在救自己,就放弃了抵抗,任凭真气脱体而出。
四周之人只见贝沧海脸上黑气慢慢的消散,而江云帆脸上则慢慢泛起紫青之气,全身寒气逼人,身体表面竟起了一层寒霜,不过说来也奇怪,他胸口一块地方却是冒出一阵暖暖的气息,冰霜不侵,旁人不知,但小倩却是心里明白,那是玉莲子起的作用。
约摸一盏茶时分,江云帆收回了手,嘴里吐出一口寒气,慢慢的站了起来,小倩见他脚步虚浮,过去扶住了他,道:“没事吧?”
江云帆摇摇头。
此时的贝沧海脸上黑气全消,难得的见了一丝红润,贝大江、贝小河一左一右将他搀了起来,三人对着江云帆深深一拜。
贝大江道:“江少侠的大恩,搬山派上下感激不尽,日后若有差遣我等必将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江云帆扶起三人,道:“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
三人见他脸上泛着黑气,特别是贝沧海,深知其中的痛苦,自是打心底里感激。
贝大江捧过那口装满古物的箱子,摆在他面前道:“一些俗物,还请江少侠笑纳。”
江云帆推辞,但贝大江心里过意不去非要送出,不得已他从箱子里挑了一物,贝大江方才作罢。
那是一块手掌大的罗盘,竟是难得的阴阳罗盘,正面密密麻麻刻着天干地支、八卦星宿等标记,而反面则是些虫鱼鸟兽、神鬼邪祟样的神秘图案,江云帆身负遁甲宗的数项绝技,对奇门八卦的物件十分好奇,不由得向贝大江开口问起罗盘的来历。
贝大江道:“江少侠,不知你可知我搬山派的来历?”
江云帆脸上浮起一丝厌色,道:“盗门四大派,摸金、搬山、卸岭、发丘,在江湖上当真是有名得很,我又怎会不知。”
其实他如此一说不过是往贝大江脸上贴了一金,几个专营偷坟掘墓行当的门派,当真是人人厌恶,不是白道黑道,就是邪道都对他们的做法不耻,不过却鲜有人敢招惹他们,生怕一夜间自己门中先人坟墓被掘尽。
“客气客气!”贝大江似是不明的暗讽之语,道:“不瞒江少侠,本派祖上亦不乏像你这般精通阵法的高手,本派能在盗门占据一席之地,便是凭借精妙的寻穴、破阵手段,出入王公大墓如履平地,而这阵法一道便是参悟自这阴阳罗盘,可惜后辈子孙不孝,令得这门绝学失传了,才让摸金一派压了我派一头。”
江云帆见这罗盘并非来自古墓的冥器,内心反感之意稍减,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再想到在乃是人家的祖传之物,便将之一送,道:“贝掌门,既然是您祖传之物,我怎能让您割爱?”
贝大江伸手推辞,道:“还请江少侠莫要推辞,你将之收下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江云帆不解,道:“哦?”
贝大江脸色变得暗淡,长叹一口气,道:“像我们这种常年扒坟头的,实是有伤天和,没有善终的好下场,就像我爹,被这黄泉阴气折磨得不成人样,所以,有些东西该是时候放下了。”
江云帆闻言,知他是起了想上岸的念头,看了看手中的罗盘,他着实是喜欢,于是将手收回,道:“那就多谢贝掌门了。”
贝大江见他收下,便提出告辞,道:“我等就不耽误江少侠的治病时间,若是日后少侠有事需要本派去办的,只需差人到周子口东观镇支会一声,比如说你看上了哪座大墓……”
江云帆扭头装作未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