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焚天黑袍迎风,焦黑面皮在月色下更显狰狞。
“禀长老,里头醉倒一片,能站着的怕没几个!”
“好!鬼面阎王,今夜便送你见真阎王!”
焚天狞笑挥手,众匪踹门涌入。却见厅内杯盘狼藉,酒气熏天,竟空无一人!
“绝无可能!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密室?”
“无!”
“地道?”
“无!”
焚天踢开倾倒的桌椅,忽见桌布微颤。“滚出来!”
揪出个瑟瑟发抖的老仆,舌根只剩半截。
“老东西!人呢?”焚天揪其衣领厉喝。
“啊……哇……”老仆指天画地,又戳向院墙。
“他说……飞走了?”手下瞠目。
“放屁!”焚天暴怒扬掌,门外忽传来讥诮话音:“焚兄欺凌残弱,不怕江湖耻笑?”
焚天不回头也知是谁:“鬼面阎王!只会使这等下作手段?”
“哈哈哈!”鬼面阎王笑声震瓦,“你这秃驴偷袭不成反咬一口,可是脑子连皮带毛烧糊了?”
“狗贼安敢揭我伤疤!”焚天目眦欲裂,“滚出来受死!”
“爷爷就在门外!秃头老怪敢来否?”
焚天狂吼扑出,迎面箭雨呼啸!长剑虽荡开来矢,身后匪众却惨叫倒地。
门外火把通明,鬼面阎王叉腰而立:“焚兄要单挑,还是群殴?”
见其周遭高手环伺,焚天厉啸:“我挑你老母!”
“敢辱家母?”鬼面阎王双目赤红,“老子活劈了你!”
两道暴怒身影轰然对撞!远处观战的江云帆咋舌:“不想这邪道魁首竟是个孝子。”
小倩颔首:“存孝心者,恶亦有度。”
场中已斗过三十余招,鬼头刀硬撼焚天剑竟不落下风。江云帆心惊:“他武功如此之高?”
“真当枭雄是纸糊的?”小倩轻啐,“人家名震江湖时,你还在穿开裆裤”忽觉失言,霞飞双颊。
江云帆得意挑眉:“任他武功通天,不照样着我道儿?”
战局忽变!鬼面阎王见久攻不下,哨声骤起。众匪一拥而上,焚天顿陷重围。硬接数招后抹头就跑,而跑路的方向恰好就是江云帆的藏身之处,二人赶紧缩身躲在两棵树后,待得焚天从中间穿过之时忽然杀出。
“着!”
两道寒光自树后交错斩出!焚天肩背血光迸现,回眸厉吼:“江云帆!”
少年横剑冷笑:“焚长老要指教几招?”
焚天恨不得生啖其肉,见追兵已至,只得咒骂遁走。
鬼面阎王冲其背影狠啐一口,抱拳道:“多谢二位援手!可惜走了秃驴。”
江云帆客套几句,忽露疑色:“前辈如何将满宅人马变没的?”
“凭一人尔!”鬼面阎王拊掌大笑。那老仆应声上前,捏喉开腔——
划拳呼喝、笑骂摔盏、酒碗碰撞...诸般声响竟自其喉间倾泻而出!二人听得目瞪口呆。
“先生真神技!”江云帆抚掌。
小倩眸闪异彩:“阁下莫非京中友?”
老仆傲然颔首,嗓音忽转嘶哑:“咳咳……《口技》篇所载,正是区区。”
江云帆悄问:“很有名?”
“孤陋寡闻!”小倩白眼嗔道,“林嗣环先生《口技》传世,开篇京中友善口技者,说的便是这位京前辈。”
“虚名!虚名!”京中友连连摆手,却掩不住得色。众人相视大笑,惊起林间宿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