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拍夜枕戈眠,钓客三宵待贼渊。
露重方闻蛇吐信,刀寒骤破网遮天。
暗流遁影欺龙目,坤步澄明现孽缘。
浴血擒枭潮未落,叠浪横肩曙色前。
此去东海两千多里,顺流而下亦要四五天,王小虎趁这几日空闲参详倭人的剑招,虽是进展不大,不过终有小得,那一镖也算挨得不亏。
夜,静悄悄,江水拍浪,轻轻摇动着船只。王小虎心里有些烦躁,腹下的伤口痒痒的,并非余毒未清,而是伤口结疤愈合的迹象。
躺在船舱里的床上,王小虎闭眼入定,心神却是关注着舱外,他在钓鱼,钓一条漏网之鱼。
第一晚,没任何动静,一夜未合眼,第二天他是哈欠连天。
第二晚,依然没有动静,他半夜甚至起来到船头撒了两次尿,除了江面船上点点灯火,鬼影都不见一个,待天亮时顶着两个黑眼圈,吓了众船夫一跳。
第三晚,他待到半夜,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打开窗,冲外喊:“尼玛的,还来不来,别影响小爷我睡觉。”说完,钻进被窝蒙头睡觉。
一夜无事,天蒙蒙亮,沉睡了一夜的劳动者陆陆续续起来了,包括那位倭国的朋友。
这位也是窝火,连续几晚泡在冰冷的江水中,昨夜还被浇了一脸骚尿,不过他一直遵循中原人那句“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名言,没有十分把握都不会行动,他动了,他相信没有人能连续熬了三夜而不合眼。
窗口大开,一个蒙着黑布的脑袋鬼鬼祟祟的探了进来,床上之人向内侧身大睡,呼噜声沉稳而均匀。蒙面人谨慎之极,眼睁睁转碌碌的观察了半天,没发现任何异常,才翻身进船舱,摸出十几枚钢镖,对着被窝甩手射去。
眼见钢镖全都没入被子当中,却听到一阵“叮叮叮”声起,似是打在了钢板之上。
中计了!
蒙面人那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就想纵身跳出窗外,不料脚下一麻,低头一看,发现脚上钉着两枚钢镖,吓得魂飞魄散,强行翻身跳出了窗口,“扑通”一下进了江。
“哪里跑!”被窝下的王小虎拖着叠浪跟着扎下了江面。
床底下钻出的李玉翠想阻挡都来不及,跺脚道:“真是个莽夫。”说完跟着跳下了水。
追一个瘸了腿的倭人还不容易,那人没游出多远就被他追上,一刀了结,不过他却发现自己落入了圈套中,混浊的江水中潜伏至少十数人,对着他围了过来,好在李玉翠及几位盟主兄弟来援,缠住了过半敌人。
既然逃不掉,只能开打了,王小虎知道自己的劣势,叠浪沉重,不便浮水,对上多人很是吃亏,因此他直向江底沉去,待得脚踏实地,当即摆开架势,借助水面透下的微弱亮光,警惕的观望四方,一步一步朝岸边行去。
倭人似是畏惧他手中的叠浪,不敢过于靠近,始终与他保持距离,不停的游走,怕是要窥准机会进行偷袭。
王小虎全神戒备,踏着江底的泥沙缓步前行,此处离岸不过三十余丈,若是平时就是两蹬腿的事,不过今日的境地,怕是没那么容易。
眼看他离岸越来越近,倭人终是发起了进攻,几人似游鱼般对他围了过去,手中所持的兵刃皆为利于水战的尖刺。
王小虎正是求之不得近身战,手中叠浪搅动起来,如恶龙翻身,江底暗流汹涌,倭人稍有靠近即被震得吐血而退。
真是一刀在手,神鬼辟易!
倭人见强攻不成,散了开来,几人扯着一张大网当头向他围过来,王小虎举刀劈砍,不过绳网乃是牛筋所制,寻常刀剑都难伤半分,何况是未曾开锋的叠浪。
倭人见方法有效,拖着渔网向他兜罩过来,王小虎心里恼怒,放开手中大刀,双手抓住网眼,功聚双手,“撕拉”一下将坚韧无比的渔网撕破。
然而就在此时,身前江底的泥沙下骤然暴起一团剑光,偷袭者正是趁他兵器离手之时突袭,可谓是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