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烟柳映孤舟,残垣断壁诉离愁。
求败碑前苔痕老,九剑锋芒梦中收。
少年血染江湖路,剑气如霜洗旧羞。
但将肝胆照千古,再振独孤傲九州。
两人在苏州界穿行两日,入浙江,不久进了杭州府,杭州素有东南第一州的美誉,杭州府内美景如画,特别是西湖,是多少文人骚客向往之所。
二人立于舟上,眼前湖水碧波荡漾,岸上垂柳轻摇,微风拂面,好不惬意。
“西湖美景三月天哎,春雨如酒柳如烟哎……”
独孤书不知犯了什么疯症,放声高歌起来,惹得附近泛舟的游人尽看过来。
江云帆都羞红了脸,让他别唱了。
“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季清香……”独孤书不听,又换了一曲。
江云帆拿他没办法,不过撑船的阿伯倒是听得津津有味,道:“不愧是我杭州娃子,曲唱得就是好听,不过这后一曲我倒是头回听。”
“那是在一家叫`德云`的茶馆学来的。”
“娃子啊,你是要去往何处?”
“回家,桃花坞。”
“桃花坞,好地方,不过,可惜了可惜了。”
船伯摇头叹息,独孤书则是脸色黯然。
小舟划过湖面,向着一处满是桃花的小岛漂去。
岸上一棵柳树之下,一老者手抱一块木板,倚靠着藤椅打盹,嘴角淌着口水,不时的吧咂两下嘴。
船伯将小舟慢慢的靠了过去,喊道:“老哥,醒醒,来客了。”
正与周公下棋的老者醒来,擦去口水,看到船上几人,满是褶子的老脸绽开了笑容,伸手摸出两块铜钱朝船伯抛了过去。
船伯伸手接过,乐呵呵的说道:“谢了老哥。”待两人下舟后竹竿一撑,划水而去。
“两位,承蒙二十文。”
老者举起手中木牌,只见木牌上写着:游岛十文。
江云帆摸不着头脑,却见独孤书上前,一把抓住老者握木牌的双手,喊道:“添伯。”
“啊?你是……少爷?”添伯老眼有些昏花,揉了揉眼睛,喜道:“真的是少爷?”
独孤书亦是心喜,不过却是疑惑他手上的牌子,问道:“这是……”
“哈,”添伯甩手将木牌扔进湖里,拉着独孤书道:“走,回家再说。”
江云帆跟随二人穿桃花,过竹林,跨流水,转回廊,一路美景不胜收。
桃花深处,一座庄园藏于繁花之中,独孤府。
添伯推门,院门打开,院落重重,有山有水,占地倒挺大,不过嘛……
“独孤,你家这是糟了盗贼?”江云帆惊奇的问道。
也不怪他有此一问,门后的景象的确是够凄凉的,房屋倒塌,假山散碎,池水干枯,满院的深坑,怎一个惨字了得。
“已到了如此地步?”独孤书神色黯然。
“自从老爷夫人去世,少爷离家,没了主心骨,那帮武林人士是越来越放肆,日日光顾,揭瓦扒砖,挖地三尺,连树皮都拔光,找寻传说中的独孤剑谱,再做些顺手牵羊之事,老爷留下的诺大家底就成了如今这般光景。”
“那家人们呢?”
“家道中落,子弟们另出谋生计,也曾凑钱修缮过府邸,不过几日又成这般,好在没人去动岛上的花草,倒是留下几分美景,而我也依此向游人收些费用,也可得以勉强度日。”
独孤书一时无语,想不到自己离家游历一段时日,家里竟发生如此多事,心情低落且内疚。
“如此辛苦,为何添伯您不离开?”
“老奴不敢离开,我离开了谁来守护独孤家的荣光?”
“先祖荣光,还在?”独孤书喃喃道。
独孤府后院,怕是除了四周围墙外唯一一件完整的物件,那是一块巨石,立于园中央,巨石之上刻有四字:但求一败!
“此乃先祖独孤求败所留,世代屹立于此,视为独孤家之荣光。”独孤书抚摸着巨石,脸上黯淡之色褪去,换而现出一股骄傲之色。
的确值得骄傲,想当初独孤求败是何等威风,一剑九式,败尽天下英豪,欲求一败而不能。
“那为何那些人独独略过此处未做破坏呢?”独孤书问道。
“那要多亏了恒山派令狐掌门。”添伯手指巨石右下角。
“损坏此石者死——令狐!”
好霸道,不过令狐掌门有资格霸道,恒山派掌门,独孤九剑的传承者,天下少有的高手,谁敢锊其虎须?
独孤书立于石碑之前,久久不说话,江云帆知他心情,未敢打扰。
添伯在露顶的厨房里生火熬了一锅粥,一碟咸菜,几个馒头,连盛粥的碗碟都是缺边少角的。
二人没胃口,就坐在后院的破亭子里,端着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粥。
“嗖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