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蹒跚路迢迢,竹林劫匪剑光寒。
师门重逢情义重,夜林伏击险中安。
翌日,江云帆上路了,骑着那匹老掉牙的马,蜷缩着身子,很是疲惫,昨晚在金刀门帮着料理,一个晚上没睡。众人很纳闷这以前未见过面的表少爷倒是尽心,知道实情的采菊等丫环也没心情揭穿,临走前王小虎对他喊的一声“表兄”都默默的承受下来。
洛城外,竹林边的茶棚依旧,只是店家已无踪影,空荡荡,江云帆跨下的老马不满的嘶鸣一声,想念那一坛浊酒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欲从此路过,脱下……我呸,留下买路财。”竹林里跳出一人,青衣蒙面,手里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江云帆并不慌张,反而拱手道:“青山不改水长东,四海同舟道义通,若遇急湍需摆渡,白银三斗敬豪雄。”
劫匪听得一头雾水,一摆手道:“你的,黑话的不要讲,我劫匪的第一天的干活。”说着提剑杀了上来。
江云帆无语,最基本的黑话,意思是“这位兄弟,大家都是道上混的,若是有什么难事,我可以奉上一份银子,莫要伤了和气”。当然了,这些黑话都是听镖局那些镖师讲的,一般若不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只是为求财,得些好处就会放行,也不必要为了钱财拼命吧!
那好,讲不通,那只有上了,两人叮叮当当的打了起来。匪徒的功夫很好,剑法精妙,江云帆杂七杂八的刀法根本不是对手,只剩防守,但可以看出蒙面人根本无意伤人,剑法若离即走。
“拔剑啊。”蒙面人边打边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你拔剑啊,你这三脚猫的刀法!”
江云帆气得,如你所愿,拔出断剑,刀剑并用,一时间扳回几分劣势。
两人剑招同走轻盈飘逸,且颇多相似之处,说是过招,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同门之间的切磋。
“这招不对,明明可以刺我左胸,为何要偏打我左臂?中门漏破绽了!”蒙面人过招见还不忘“指点”江云帆,接着同样一招使出,
挺剑直指江云帆胸口,心想长剑对断剑,胸口换手臂,看你如何应对。
江云帆招式不变,左手长刀削向对方手腕。
蒙面人吓一跳,抽身退:“好小子,够阴招。”
蒙面人就是存心戏耍,江云帆每使一招对方就使出同样一招应对,若不是左手刀扳回点面子,真的要郁闷得吐血了。
“停,不打了。”蒙面人抽身,收招,摆手道。
“你真当我耗子?想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江云帆气极,挺剑喊道:“小花,上!”
小花?蒙面人不明所以,骤觉危险袭来,向左急移,脚下一个踉跄,几欲栽倒在地,定睛一看,当时吓一跳,一匹马咧着大嘴,人立着,挥着两个前蹄乱踏而来。
江云帆哈哈大笑,解气至极。老马歪嘴呲牙,似乎亦在讥笑。
“师傅,再不现身我就要被瘸马踹死了。”
如一阵轻风拂过,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江云帆面前,青衣、白面、长须,正是青城派长老青云道长。人影一闪,江云帆右手一轻,手中断剑不知如何到了青云手上。青云拿剑端详良久,剑身长一尺,可以看出钢质极佳,明晃晃,剑身与吞口处一片划痕,应是原先刻了字,只不过被磨灭了。
青云道长神色惆怅,问到:“江晓枫是你何人?”
江云帆知道青云道长是前辈高人,不敢造次,老实回答:“正是先父,敢问前辈是?”
青云道长听闻“先父”二字,顿觉五雷轰顶,眼前发黑,眼角温热涌流。
“前辈可是认识先父?”江云帆知道青云道长跟父亲关系不一般,故问道。
“嗯,我乃是你二师伯。”青云道长点头,问道:“枫弟故去几年?”
江云帆自小与父亲相依,自打父亲过世后未有过亲人的疼爱,此刻心里却有“亲情”闪现,抹了抹眼角泪水,道:“先父已故去八年有余,我父亲也是青城派的?为何从未听他提起过?”
“我与你父同属青城派前掌门弟子,他不愿提起……算了,以后再慢慢与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可愿跟我回青城?”青云说道。
江云帆其实已经是相信青云所说,当下应道:“小侄江云帆但凭二师伯作主。”
“澜儿,且带你师弟返回青城,为师还要调查金刚门灭门一事。”青云喊过蒙面“劫匪”,道:“云帆,这是你师兄唐澜。”
唐澜扯掉蒙面巾:“不得了,初次拦路抢劫就抢来一师弟,收获也太大了。”
“少贫嘴,即时赶回青城,路上莫要惹是生非。”青云责骂道。
唐澜吐舌。
与青云分别,唐澜与江云帆一对年轻人上路。
“哈哈,终于摆脱师傅这个老古板,自此真是天高任鸟儿飞,那个海深任鱼游那。”唐澜话痨。
江云帆:“……”
唐澜:“师弟,你这匹又老又丑的马怎么叫小花?”
江云帆:“……”
小花不满,朝他喷口水。
唐澜:“你看你看,脾气还臭。”
江云帆:“……”
唐澜:“师弟,为兄认为你名字起错了。”
江云帆:“如何?”
唐澜:“你应该叫江闷罐。”
江云帆满脑袋黑线:“你话忒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