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特区，凌晨。
全球直播的余震尚未平息，白宫、国务院和五角大楼的灯光彻夜未明。
紧急召开的跨部门会议充满了火药味。
国务卿威廉·哈里斯把风衣随手扔给助理，连领带都来不及整理，就推门而入。
“愚蠢！鲁莽！无法无天！”
他连寒暄都省了，径直走到长桌另一端，几乎把手指戳到cIA代理局长马克·詹金斯的鼻尖。
“你们的‘美洲狮’项目，如今成了套在合众国脖子上的绞索！
墨西哥总统的电视指控，那个林锋的疯狂宣战，让我们在全球舆论面前成了赤裸裸的恶棍！
听懂了吗？赤裸裸的——恶棍！”
詹金斯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在顶灯照射下泛出一层蜡黄。
他试图开口：“国务卿先生，我们必须冷静——”
“冷静？”
哈里斯冷笑一声，回头指向背后墙上那面五十英寸液晶屏幕。
画面定格在墨西哥城宪法广场，数万支手机灯光汇成银色海洋，山呼海啸般的“?Viva éxi!”。
“看看这个，局长先生，”
哈里斯声音低沉，“今晚之前，那只是墨西哥城一个普通的夜晚；
现在，它是拉丁美洲反美情绪的火山口。而你们——”
“用纳税人的钱、用带国防部编号的装备，亲手点燃了引信。”
一直沉默的国防部长蒂姆·奥康纳把厚厚一摞高清照片甩在桌面上，照片滑到詹金斯面前，最上面一张赫然是“黑色小队”成员手持4A1卡宾枪的特写，枪托处白色激光刻字清晰可见。
“国防部后勤系统的编号，”
奥康纳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钢板，“我们花了九十分钟比对，确认这批武器去年三月由布拉格堡第4心理战大队签收，随后转入兰利‘特别项目办公室’。
现在，全世界的情报分析师都在推特上玩‘猜编号’游戏。你们还把痕迹擦得再干净一点吗？”
詹金斯嘴角抽动，最终只挤出一句话：“我们评估过风险，但林锋的反击速度和舆论操控能力超出了预期……”
“超出预期？”
哈里斯猛地拍桌，“他根本不是在打仗，他是在拍一部好莱坞大片！
而我们，被你们硬生生推成反派！
墨西哥所有电视台循环播放那十秒钟的‘宣战’片段，连西班牙语字幕都配好了！”
自始至终端坐在高背皮椅上的总统，终于抬手，做了个“够了”的手势。
“先生们，”
总统声音低沉，带着长期抽烟留下的沙哑，“现在不是互相撕咬的时候——虽然事后一定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他目光扫过哈里斯、奥康纳，最后落在詹金斯脸上，像一把钝刀缓慢划过。
“首要任务是止损。让墨西哥人闭嘴，让这件事冷下去。
我不希望明天《纽约时报》头条还是‘美国特工策划政变’，更不希望在野党拿着这段视频逼我出席听证会。”
“那就施加压力，”
哈里斯立刻接口，“全方位压力。经济、外交、乃至军事威慑。
让墨西哥城那帮政客明白，挑战我们的代价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军事选项风险极高，”
奥康纳提醒，他把一份刚打印的评估报告推到总统面前，
“墨西哥国内民意沸腾，林锋已实际控制边境国民警卫队，并且我们评估他可能拥有不明来源的先进武器，甚至不排除战术级威慑手段。
直接冲突可能导致无法预料的后果，尤其是在我们道义完全站不住脚的时候。”
总统用拇指按压眉心，“那就从经济和外交入手，”
他做出决断，“哈里斯，你亲自联系墨西哥总统，表达我们最强烈的……关切和不满。
暗示他们，如果继续在这条危险的路上走下去，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重新评估、所有经济援助和技术合作的中止，都将被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