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他眼中变慢，那些看似毫无规律的攻击，渐渐显露出隐藏的节奏——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总会在某个瞬间出现微小的延迟。
“左下方第三脉冲节点！”凌曜突然爆喝出声，声音因极度专注而微微颤抖，“节奏有0.3秒的延迟！那是它能量转换的间隙，也是唯一的破绽！”
“明白！”叶燃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踏前一步，将全身的力量——精灵族的柔韧、魔族的狂暴、圣族的纯净——尽数灌注于右拳。拳风撕裂了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精准无比地轰击在凌曜所指的那个点上！
“轰——！”
远比之前更剧烈的爆炸声响起。能量触须应声崩碎，化作漫天飞溅的光点。暗红光晕剧烈地闪烁起来，原本冰冷的低语首次带上了类似“痛苦”的杂音，光晕的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成功了！”叶燃脸上刚露出一丝喜色，却见凌曜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不对！是陷阱！”凌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想也不想，猛地扑向叶燃——几乎在同一时间，那破碎的触须后方，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灰色能量束，如同蛰伏的毒蛇般射了出来。它的目标，正是因全力一击而出现短暂僵直的叶燃！
凌曜的精神力瞬间凝聚成屏障，可那道灰色能量束却像无视防御的利刃，轻易就洞穿了屏障，径直没入他的胸口。没有物理伤口，甚至没有疼痛，可凌曜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闷哼一声后，动作骤然僵在原地。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叶燃能清晰地看见，凌曜眼中的神采正在急速褪去，从最初的锐利、坚定，慢慢变得空洞、无神，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白。
“凌曜？！”叶燃冲上前，扶住他软倒的身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停止跳动。他慌乱地检查着凌曜的身体，没有伤口，没有血迹，可那具身体却轻得像一片羽毛，连呼吸都变得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不是物理上的濒死，而是灵魂被抽离后的空茫。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直接响彻在叶燃的脑海，不带任何感情：
“检测到高优先级‘认知污染’注入……目标‘凌曜’心智已剥离……”
“心智剥离完成……正在载入最终试炼场景：‘无光之梦’……”
叶燃怀抱着失去意识的凌曜，缓缓站直身体。无尽的混沌在他身后翻涌，暗红光晕的敌意如同实质的寒风，刮过他的皮肤。他抬起头，眼中不再有之前的焦灼，只剩下能焚毁一切的火焰。他盯着那团不断脉动的光晕，一字一句地低吼，声音里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
“把——他——还——给——我！”
空旷的混沌中，只有这句话不断回响，而那所谓的“无光之梦”，已然在不远处的黑暗里，缓缓张开了它的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