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彼岸低语篇
第十一章 起源方舟，抉择回响
“溯源者号”如同投入沸水的雪花，在触及那片混沌色彩边缘的瞬间，舰体便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林凡布下的轮回光晕剧烈震荡，仿佛被无数无形的巨手撕扯、挤压。外界的法则不再是混乱，而是彻底的狂乱！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只有无数破碎的、互相冲突的规则碎片如同风暴般肆虐。
舰载AI早已彻底死机，所有仪表盘上的数据都化作毫无意义的乱码。林凡全靠自身与星碑的感应，以及那冥冥中来自方舟的呼唤，勉强维系着方向，驱动着“溯源者号”在这片法则的坟场中艰难前行。
混沌色彩粘稠得如同实质，渗透着一种侵蚀万物存在根基的力量。林凡能感觉到，若非轮回之力本质极高，且在不断转化、适应这种侵蚀，恐怕连他自身都会被这原始的混沌同化，分解成最基础的概念粒子。
不知前行了多久，仿佛穿越了亿万载的时光，又仿佛只过了一瞬。
前方的混沌突然变得“稀薄”，一个无比巨大的阴影，破开浑浊的色彩，缓缓呈现在林凡“眼前”。
那确实是一艘“船”。
但其规模远超任何想象，它并非由金属或任何已知物质构成，其船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仿佛吸纳了所有光线的材质，上面布满了无数巨大而古老的、与因果星碑符文同源却更加复杂深邃的刻痕。船体表面没有任何舷窗或接口，光滑得令人心悸，整体形态流线而优雅，却带着一种跨越了无穷岁月的沧桑与死寂。
它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混沌的中心，仿佛自宇宙诞生之初便已存在，是这片法则伤疤中唯一稳定的“奇点”。一种浩瀚、威严、却又冰冷无情的意志残留，如同幽灵般萦绕着这艘起源方舟。
林凡驱使着几乎解体的“溯源者号”缓缓靠近。越是接近，那股源自同源的吸引感便越是强烈，但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排斥一切“后天生灵”的强大力场也随之而来，阻止着他的靠近。
这力场并非主动攻击，更像是一种本能的防御机制，蕴含着对“秩序侧”生命形态的天然排斥。
林凡停下“溯源者号”，将其稳固在力场边缘。他孤身一人，一步踏出舰船，立于狂暴的混沌虚空之中。青袍在法则乱流中猎猎作响，他凝视着眼前这艘沉默的巨舰，仿佛在凝视着宇宙的起源与终结。
他尝试将神识探出，接触方舟。
嗡——！
一股远超逻辑本源的、冰冷到极致的意志洪流，如同宇宙冰川般瞬间反冲而来！这意志中没有恶意，没有善意，只有一种纯粹的、至高无上的审视与排斥！它仿佛在质问：汝为何而来？汝有何资格，觐见起源？
林凡闷哼一声，神识如遭重击，轮回光晕剧烈闪烁，几乎溃散！这方舟残留的意志，其层次之高，远超他的预料！
不能力敌。
林凡稳住心神，不再强行冲击。他闭上双眼，全力引动识海中的因果星碑（包括新融合的碎片），将自身那独特的、融合了轮回与因果的根源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如同一种认真的“密码”，缓缓推向起源方舟。
起初，方舟的排斥力场依旧冰冷。
但渐渐地，随着林凡那与方舟同源、却又因经历此方宇宙轮回而带上独特印记的气息持续扩散，那冰冷的排斥力场，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仿佛一个沉睡的巨人，在熟悉的呼唤下，睫毛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