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梨依言起身,走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将那个沉甸甸的首饰盒,亲手递到了洛梨面前。
“打开看看。”她说。
洛梨的心跳如擂鼓,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触手是温润的木质感,却仿佛有千钧重。她看了一眼纪靳修,他向她微微颔首,眼神鼓励。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了盒盖。
刹那间,仿佛有流光溢彩从盒中倾泻而出!
盒内铺着深蓝色的丝绒垫,上面静静躺着一套完整无比、精美绝伦的翡翠首饰!包括一条颗粒饱满、水头极佳的帝王绿翡翠项链,一对同样品质的耳环,一枚蛋面戒指,还有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每一件都翠色欲滴,莹润通透,工艺精湛至极,显然是传承有序、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品!尤其是那抹浓郁纯正的绿色,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最纯粹的生机,比洛梨颈间那枚吊坠,不知要珍贵多少倍!
洛梨倒吸一口凉气,几乎被这璀璨的光芒晃花了眼!她虽然对翡翠了解不深,但也知道,这样一套完美无瑕的顶级翡翠套装,其意义早已超越了金钱本身!
“这……这太贵重了……”她下意识地想要推拒。
老夫人却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收下。这是纪家传给儿媳的礼物。靳修的母亲……当年也很喜欢这套首饰。”
她又提到了纪靳修的母亲!
洛梨的手猛地一颤,抬头看向老夫人,只见她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哀伤和怀念。
“她走得早,没福分一直戴着。”老夫人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岁月的沧桑,“现在,把它交给你,也算是……物归其主,延续下去。”
“物归其主”……“延续下去”……
这几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洛梨的心上!这不仅仅是一套首饰,这分明是纪家女主人的象征!是老夫人对她身份的最终认可和传承!
她捧着这个沉甸甸的首饰盒,感觉双臂都在微微发抖。她看向纪靳修,他正凝视着她,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感,有对母亲的追忆,有对祖母此举的震动,更有对她……深沉的爱与承诺。
“老夫人……”洛梨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我何德何能……”
“既然靳修选了你,纪家认了你,你就担得起。”老夫人打断她的话,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威严,却不再冰冷,“以后,你就是纪家的媳妇。一言一行,不仅代表你自己,也代表着靳修,代表着纪家。望你谨记身份,恪守本分,相夫教子,维护家族声誉。”
这番话语,是嘱托,是期望,更是沉甸甸的责任。
洛梨用力地点着头,泪水终于滑落。她将首饰盒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着最珍贵的承诺,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道:“老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套首饰,更会珍惜它代表的意义。我会努力做好纪家的媳妇,绝不会让您和靳修失望!”
老夫人看着她泪眼朦胧却目光坚定的样子,一直紧绷严肃的脸上,终于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甚至唇角似乎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她挥了挥手,像是耗尽了力气,也像是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好了,东西收好。回去吧,婚礼的事,还有很多要忙。”
“谢谢奶奶!”这一次,洛梨鼓起勇气,换了一个更亲近的称呼。
老夫人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没有应声,但也没有反对,只是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仿佛要休息了。
纪靳修走上前,揽住洛梨的肩膀,对着祖母微微躬身:“祖母,那我们回去了。”
老夫人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离开老宅,坐进车里,洛梨依旧紧紧抱着那个紫檀木首饰盒,仿佛抱着全世界。泪水止不住地流,却是喜悦和感动的泪水。
“她承认我了……靳修,奶奶她真的承认我了……”她哽咽着对纪靳修说。
纪靳修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嗯,我早就说过,她会接受你的。”
他看着她怀中那个象征着传承与认可的首饰盒,心中亦是感慨万千。这套首饰,是纪家历代女主人的象征,见证了家族的兴衰荣辱,也承载了无数女人的悲欢离合。如今,它传到了洛梨手中,意味着她真正被纳入了纪家的核心,得到了最高级别的认可。
这不仅仅是祖母对洛梨的认可,也是对他选择的最终支持。
回到湖畔别墅,洛梨小心翼翼地将首饰盒放在卧室的保险柜里,却独独取出了那枚翡翠手镯。手镯通体碧绿,水光潋滟,触手温润。她尝试着戴在手腕上,尺寸竟然意外地合适,那抹浓郁的绿色衬得她手腕愈发白皙纤细。
“很好看。”纪靳修站在她身后,看着镜中她腕间的碧色,低声评价。
洛梨抬起手,看着腕上的镯子,心中充满了奇异的安定感。这不仅仅是一件首饰,更是一种无形的纽带,将她与这个家族,与身边这个男人,更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她转身,投入纪靳修的怀抱,紧紧抱住他。
“靳修,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她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纪靳修回抱着她,吻了吻她的发顶:“你做你自己就好。”
做你自己,就是最好的纪太太。
窗外,阿尔卑斯山的雪景照片还贴在策划板上,婚礼的筹备仍在继续。但洛梨知道,从她接过那个首饰盒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已经踏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前路或许仍有挑战,但有了这份沉甸甸的认可和爱,她将无所畏惧。
纪老夫人送出的这份礼物,弥合了最后的隔阂,也为即将到来的世纪婚礼,铺就了最完满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