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尘冲到他面前,剧烈地喘息着,一时说不出话,只是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个叶子包和纸条,塞给铁心。
铁心疑惑地接过,迅速展开纸条。墨言也无声地靠近。当看清上面的字迹和内容时,两个历经风浪、素来沉稳的男人,脸上也同时露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狂喜!
“她还活着!”铁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猛地抬头看向陆轻尘,“这……这是真的?!哪来的?!”
“是……是那个山民少年送来的!”陆轻尘喘着气,激动地解释,“白大夫掉下去没死!落在了一个平台上!
铁心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叶子包。那几株形态特异的草药和紫色的苔藓映入眼帘,散发着浓郁的、带着希望的气息。他虽然不是医师,但也能看出这些药材非同一般。
“快!按白大夫说的做!”铁心当机立断。
他立刻找出白芷之前留下的、应对高热痉厥的药方虽然缺少主药,但辅助药材和用法还在,按照纸条上的指示,将陆轻尘带回来的新鲜草药和那紫色的“紫髓藓”仔细清洗、捣碎、混合……
陆轻尘则小心翼翼地扶起昏迷不醒的赵天佑,用清水一点点润湿他干裂的嘴唇,试图喂他喝下一点水,维持他微弱的生机。“天佑兄,坚持住!有药了!白大夫找到药了!你会好起来的!”他不停地低声说着,既是鼓励赵天佑,也是安慰自己。
铁心将捣好的、散发着奇异药香的深紫色药糊仔细地敷在赵天佑胸口和额头的穴位上,又将一部分药汁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喂进他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三人围在赵天佑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希望有了,但药效如何?能不能起死回生?谁也不知道。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大亮,又逐渐西斜。
赵天佑依旧昏迷不醒,呼吸时断时续,微弱得让人心焦。那可怕的灰败色没有从他脸上褪去,敷药的地方也没有立刻出现惊人的变化。
第一天,在焦灼的等待中过去。
第二天,赵天佑的呼吸似乎稍微平稳了一点点,不再那么急促吓人,但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敷药的皮肤下,隐约透出一点极淡的红晕,不知是好是坏。
第三天,他的额头似乎没有那么烫了,但身体开始微微出汗,那汗水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腐气味。他的嘴唇偶尔会蠕动一下,发出极其微弱的、听不清的呓语。
这三天,每一刻都是煎熬。希望就在眼前,却又悬于一线,迟迟不肯落下确定的答案。铁心沉默地守在一旁,不时检查赵天佑的状况,重新敷药。陆轻尘坐立难安,无数次跑到高处张望,期盼能看到白芷归来的身影,却一次次失望而归。墨言依旧警惕,但目光也更多地在赵天佑和远处的山路之间徘徊。
他们喂赵天佑喝下最后一点清水和稀薄的米汤,但他的气息,依旧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第三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凄艳的橘红色。赵天佑的呼吸突然变得极其缓慢而微弱,几乎难以察觉。他的脸色白得透明,仿佛生命已经流逝到了尽头。
最担心的事情,似乎正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