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与在箱子后面蹲了下来,周淮起脱下外套盖在严清与身上,严清与愣了愣:“你……”
“嘘——”周淮起捂住严清与的嘴,两人头又往下低了低,严清与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周淮起的怀里。
门开了,那两个人走了进来。
严清与的心跳骤然加速,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周淮起察觉到了他的紧张,环住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屏住呼吸。
这两个人骂骂咧咧:“妈的,这鬼地方,冻死人了。”
“少废话,赶紧清点完。听说这批新人就要用上了。”
“明天就用?怎么那么急?”
“那边缺人……他们说夏娃已经被透支了,再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了。”
又是夏娃?严清与眉头一蹙,第二次了,夏娃是谁?
“之前都是起码等一周的……这样真的不会有问题?”
“反正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那我也不希望出意外,毕竟日子就要到了。”
那两个后勤人员开始清点所谓注射剂的数量,脚步声在空旷的冷库里回荡,越来越近。
“这边两百支,新人一共341个,还差一百四。”其中一人说着,脚步声朝着他们藏身的角落而来,“你那边多少?”
“一百支,你看看那边还有没有散的没用完的,省的再开一箱新的。”
“行。”
这人离他们只有三米的距离,严清与的呼吸几乎停滞,旁边有巷子和货架挡着,他们躲在阴影处,但不够隐蔽,如果他弯下腰,或者再往这边再走两步,肯定会看见自己跟周淮起。
周淮起全身肌肉紧绷,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被发现,他必须在对方发出警报前把他们制服。
那人在距离他们仅隔几个箱子的地方停下。严清与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翻动纸箱和清点数量时药剂间相互碰撞的声音,紧张得指甲几乎要掐进周淮起的手臂里。
周淮起一动不动。
“嗯?这个箱子怎么好像动过?”那人疑惑的声音响起。
严清与的心猛地一沉。还是发现了吗?周淮起眼神一凛,已经准备暴起。
“你看花眼了吧?这箱子一直这样堆着的。快点,冻死了,数完没啊几支啊,数目对就行了。”另一个不耐烦地催促。
“行吧行吧,这边还有四十支,刚刚好。你记了没。”
“记好了记好了,搬过来这边放着吧。”那人搓着手,“快点啊,冷死我了。”
“冻不死你。”箱子被放下,两人又清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脚步声终于开始远离,伴随着关门落锁的咔哒声,冷库重新恢复了死寂。
周淮起等待了一会,悄悄探出头,确认两人都走了周淮起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危机暂时解除。这时他才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已经让他四肢有些僵硬。
周淮起松开捂着严清与嘴的手,严清与靠在他怀里,大口喘着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让他被迫平静了不少。他抬起头,看到周淮起冻得有些发白的嘴唇,心中一紧,立刻想把身上披着的外套还给他:“你快穿上……”
“没事,我热的很。”周淮起说着还扇了两下。
逞强,严清与二话不说把衣服给周淮起披上,双手伸进衣服下搓了搓他的手臂,企图摩擦生热:“人在被冻死前会有很热的幻觉,你知道吗?”
“还有这种事!”周淮起大惊,“其实我也没有很热,真的。”
“我们得快点出去。”严清与快步走到刚刚他们清点的箱子旁边,打开了箱子,箱子里是一排排的注射器。
“这是个什么东西?”周淮起拿起一个观察,里面的液体是透明的,看起来跟水没什么区别。
严清与嗅了嗅,有股刺鼻的味道,一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把这个东西注射到身体里?开什么玩笑,就差把毒药两个字写到明面上了。
“他们说明天要注射,怎么办?”周淮起问。
严清与握紧针管:“带走。”
他跟周淮起一人拿了一根,又把箱子恢复到原状。周淮起在门口听了一会,确认四周没什么动静,推开门走了出去。
两个人贴着墙避开监控,回到了餐厅,恰好大多数人吃完饭,人群乱糟糟的,很轻松两人就混了进去。
人挤人,严清与抓着周淮起略显冰冷的手,想了想,指尖相扣把他的手揣到了自己兜里:“好点没?”
“别担心,真的不冷,我结实得很。”周淮起拇指在严清与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严清与的左手牵到了他的左手,这样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周淮起干脆另一手环住他的腰,带着他往前走。
大手不老实地顺着衣摆伸了进去,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严清与的腰,他深吸一口气,把周淮起的手拿了出来,冷哼一声:“有心思占便宜,看来是真的没事。”
周淮起没皮没脸地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关心我,我很开心。”
“ 不关心你。”严清与无奈地任由这只大狗把整个身子的力气都靠在自己身上,“我关心明天要给我们注射的这个东西是什么。还有他们提到的夏娃……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
“夏娃,”周淮起重复着这个名字。“透支……难道说跟什么实验有关?”
周淮起的猜测让严清与更加不安。如果夏娃是实验的核心,那么她的状态不稳定,是否意味着反抗军正在加速推进某个危险的计划?这会不会间接影响到被囚禁的母亲?
他们必须更快行动。
更快。
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