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想扯下严清与的面罩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周淮起一把扣住老板的手腕,力道大非常:“我说了,他不是货物。”
老板疼的脸色发白,但仍然挂着笑容,甚至更诡异了起来:“好心跟你谈价钱,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严清与扯了扯周淮起的袖子,在这种地方话越少越好,他能感觉到周围已经有不少视线投向他们。
老板冷哼一声,被关在笼子里的货物忽然齐刷刷地看向两人。不知何时从两边围过来了几位脖子上带着锁链的奴隶,他们如同野兽一般,眼神里充满了凶狠,似乎想把两人吞食入腹。
周淮起的手慢慢往下,摁在了腰间的刀上,严清与察觉到他想动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眼神示意他快走。
老板看出两人想走,阴森地笑道:“晚了。”
话音刚落,奴隶们扑了上来。周淮起抱着严清与一个转身,躲了过去,然后拉着严清与冲破人群,看见路口就拐,老板在后面喊着“别伤到我的货的脸”。
周淮起咬牙切齿,严清与如果不在这,如果不是担心在这结仇之后的事不好办。自己一定要动手杀了他们。
好不容易甩开了追兵,两人也彻底迷失了方向。
周淮起有些生气。
“怎么了?”严清与本人对这件事并不怎么在意。
“这地方真是没规矩!”周淮起嘟囔道。“那老板明明是害他们的人,他们竟然还对他言听计从。”
严清与的声音透过布料显得有些闷:“看起来就像被驯养后的野兽。”
“现在好了,我们该怎么出去?”周淮起打开光脑,显示的却是无信号,严清与也尝试了一下,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刚刚跑的急,根本没有注意是怎么绕过来的。
“问问吧,总有人会知道怎么出去的。”严清与扯了扯围着自己脸的布料,示意周淮起看向前方。
前方不远处的棚屋下坐着一位老太太,这里并不是黑市主街,冷冷清清。
周淮起走近一看,老太太面前摆着许多古怪的物件,有瓶瓶罐罐,看起来像多年前的古物,还有书籍,还有不知名的药水。
她浑浊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扫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迷路了?”老太太的声音沙哑,“买点东西,老婆子就告诉你们怎么出去。”
周淮起一惊,自己都还没开口,他怎么就知道了?
老婆婆又说了:“你们看起来不像自由港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们……我们……”周淮起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自己来意,严清与蹲下身来:“老人家,您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老太太枯瘦的手指点了点黑色小瓶:“这里面的东西能让人说真话。”
她又指另外一瓶药水:“这个能让人忘记痛苦。”
老太太看了一眼严清与和周淮起,最后指向放置在最边缘,毫不起眼并且锈迹斑斑的指南针:“这个嘛……能让你们找到想找的人。”
周淮起嗤笑一声:“我就是个指南针,哪有那么神奇。”
老太太也不恼,只是慢悠悠地说:“年轻人,这里是自由港,不要拿你的见识来挑战我的阅历。你们想要的不只是方向,还有真相。对不对?”
严清与盯着那个指南针,突然问道:“多少钱?”
周淮起还想说点什么,但看见严清与似乎有购买指南针的意图,又闭了嘴。
老太太伸出三根手指:“三百。”
周淮起瞪大眼睛:“一个指南针300?”
严清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又看向了周淮起。他们出门几乎都是用光脑付款的,没有携带纸币的习惯。周淮起掏遍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了严清与。
严清与数了数钱:“我们只有二百七。”
老太太接过钱数了数,突然一把抓住严清与的手腕:“孩子,你身上有他们的味道。”
老太太的手劲出乎意料的大,严清与浑身一僵:“什么?”
老太太凑近嗅了嗅,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精光,她松开手,将那个生锈的指南针塞进严清与手中:“拿着吧,它会带你们找到想要的。”
周淮起警惕地盯着老太太:“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管周淮起怎么问,老太太都闭口不答,她拿出一个纸袋,神秘兮兮的交给周淮起:“拿着吧,你们会感谢我的。”
周淮起狐疑的接过纸袋,这个袋子沉甸甸的,周淮起想要打开看看,却被老太太摁住了手,只见她摇了摇头:“离开再看。”
“什么啊那么神秘?”周淮起回头看见严清与转身在研究指南针的方向,忽然想起他们最初的目的是问路,刚想询问老太太怎么出去,却发现她的摊位和人都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见鬼!”周淮起大惊失色,环顾四周,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闹鬼了?”
严清与低头看着这个价值270块钱的指南针,发现跟普通指南针并没有区别,回头朝着周淮起一笑,似乎有些尴尬:“我们好像被骗钱了。”
周淮起难得看见严清与朝自己笑,即便是尴尬的心虚的笑,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严清与解释道:“抱歉,她说的太真了……”
自己今天意外收获了母亲的消息,脑袋一时处于兴奋状态,听到什么都想试试,总觉得哪里都有可能出现重要信息。现在仔细想一想,这老太太说的话,简直漏洞百出。
现在的严清与才明白,为什么灰隼让他们在黑市要少说话,因为说多了容易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