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讨厌。”严清与说,“不仅如此,我还讨厌随便进入别人私人领域的人,讨厌不懂界限随意暧昧的人,讨厌完全随心而动做事冲动的人。”
简直是字字句句都在说着自己,周淮起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因为被戳中了痛点还是因为受伤流血过多。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手上的血滴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暗红色。
“对不起......”他喃喃道,“我不是故意......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发现......我好像不能没有你。”周淮起抬起头,眼眶发红,憋了许久的话终于有勇气说出口。
“这几天我快疯了,满脑子都是你。看到你和别人说话,我就想杀人,我一直莫名其妙的……想你。”
严清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没想到会从周淮起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周淮起向前一步,逼近严清与,“我后悔了……我不想取消婚约,不想和你分开。”
严清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周淮起,不要随便开玩笑,这一点都不有趣。”
“我没有开玩笑!”周淮起急切地说,“我是真的想和你……”
“周淮起。”严清与打断了他,“太近了。”
严清与伸手抵住他的肩头把他推开,脸上冷漠得没有表情:“你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喊人对周淮起根本没有威胁力,他更急切得想要表达:“不是的,你听我说。”
“周淮起。”严清与声音提高了些许,语气带着一丝疏远:“我之前是利用你没错,你想要报复我或者跟我吵一架或者搞砸我的计划,让我们两家关系破裂,我都能接受,但是你不用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我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周淮起解释。
“你再怎么吵,再怎么闹,再怎么惺惺作态,再怎么装可怜装委屈,我都不可能会跟你组队参加考核的。”严清与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所以别再来纠缠我了。”
“我……惺惺作态?”周淮起不敢置信, “...在你眼里我原来是这种人吗?”
“难道不是吗?”严清与攥紧手指,“从始至终,你最在意的就是考核。接近我也是为了让我和你参加考核,因为我们契合度很高。”
“本来想跟我断干净了,结果没想到考核必须要哨向组队报名,去了一趟检测中心发现契合度高的向导难找,所以……”
“你就是这样想的我?”周淮起死死的盯着严清与的眼睛,希望从里面找出一丝撒谎的破绽。然而严清与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一点波动都没有,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原来……”周淮起的手不住地颤抖,声音沙哑得可怕:“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周淮起忽然想起来,严清与在训练场说的,他当时说他的未婚夫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冲动,固执,不讲理。他当时分明就知道这个人是自己,还给出这样的评价。
严清与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在借着那个机会说出对自己的反感呢?
原来他一直都不喜欢自己,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
一股燥热感从心头涌向四肢百骸,周淮起笑了,严清与看着面前看着有些癫狂的周淮起感觉有些害怕,手握到了门把上,万一他真的发疯了自己还能第一时间跑出去。
“我这几天……我这几天……”周淮起目光落在炸毛的雪球身上,雪球后退了一步,对着周淮起龇牙,这行为不只为何刺激到了他,声音再也压不住:“我这几天满脑子都是你!你明明有机会来找我的!是你这几天对我不闻不问,是你转头就去摸别人的狗!”
严清与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淮起一把扣住手腕拽到跟前。哨兵的体温烫得吓人,两人距离很近呼吸喷在他的脸上:“我们之间的事明明还没解决,明明我还是你的未婚夫,你为什么要去找别人?”
“你疯了!”严清与挣扎着要抽手,却被攥得更紧。周淮起的手在流血,温热的液体顺着两人相贴的手往下淌。
“对,我是疯了!”周淮起低头逼近他,鼻尖几乎相触,“疯到明明是你先骗我,我还要在这等你施舍给我一个眼神!”
严清与瞳孔微缩,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周淮起,这种状态让他觉得周淮起有些失控,像要暴走一般。两人距离很近,严清与能看到他眼下的青黑,这几天他肯定没有休息好,没准还是高强度训练,不知道精神领域情况如何。
“你冷静点!先放开我。”严清与拼命挣扎。
“不是的,我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周淮起顾不上别的了,他必须要好好跟严清与解释。
雪球突然冲上来咬了周淮起一口,周淮起吃痛松开了手,严清与趁机逃脱,苍牙忽然从精神领域里冲了出来,瞬间实体化将雪球按在地上。严清与急忙要去救自己的精神体,却被周淮起拦腰抱住,天旋地转间被压在了沙发上。
“放开!”严清与抬手要打,却被周淮起单手抓住手腕按在头顶。
这种一说话就得把人压着的坏毛病到底哪里来的!严清与咬牙,抬腿想踹周淮起,却被他压得动弹不得。
“你根本不知道……我每天贴着墙听你房间的动静,算着你几点出门……”
“你是变态吗?”严清与被气得脸红,他竟然还隔着墙偷听自己的动静。
周淮起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痛苦的呜咽:“严清与,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先招惹我又不要我……”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明明是你一直……”严清与一边努力扭动身子想逃脱,一边反驳。
忽然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严清与僵住了,他抬眼看见周淮起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泪珠摇摇欲坠,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你哭什么?”严清与把想要骂周淮起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