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与被他的气势逼得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月光下,周淮起的眼睛亮得惊人,像头盯住猎物的狼。
“我……”严清与喉结滚动,“我有我的计划。”
“巧了。”周淮起忽然伸手撑在他耳侧,将他困在方寸之间,“我也有我任务。”
“你有什么任务?”
“我的任务就是扮演好未婚夫的角色,当一个称职的未婚夫。”周淮起看着严清与的眼睛缓缓道:“我不能让我未婚夫受委屈。”
“你……”严清与刚想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周淮起反而先开口:“噢对了,你那个未婚夫也姓周?叫什么啊,告诉我呗,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找他麻烦的。”
“嗯……嗯?”
太荒谬了,严清与怎么也没想到周淮起没有多大反应,竟然是猜测自己未婚夫跟他一个姓!他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发觉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未婚夫。
“怎么?不肯说?那个人到底多好?为什么你一直……”周淮起正打算依依不饶,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迅速往前一步,把严清与压在墙上,严清与想问他又发什么神经,马上被周淮起捂住了嘴。
周淮起用口型比了个虚,又指的指两人头顶。
严清与微微抬头,两人的头顶上方是一个阳台,他们这个位置正好躲在阳台的下方,上面的人看不见。
可是严清与什么都没听到,过了一会儿才听见明显的脚步声,随后是吱呀一声关门的声音。
“你疯了在餐桌上那样对周家少爷,你知道他有多变态吗?”
“他?他算什么。”
上方似乎有两人在交谈。
讨论的整体上他们俩,严清与屏住呼吸,他听的出来,这是他两个弟弟的声音。一个是餐桌上跟周淮起起冲突的严明哲,另一个是严明勋。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在家里最喜欢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就是那两人。
“不知道严清与那家伙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那么护着他。”
“跟他妈一样的贱种呗。”
周淮起能感受到喷在自己手心的气息停了一瞬。
“不知道这种野种叫回来吃饭干什么 ,晦气,我最近还在塔里看见过他,怎么不让他干脆死在实验所得了,回来干什么?他干的那些破事谁不知道?”
严清与浑身一僵,正好对上周淮起探究的目光。
“他迟早跟他妈一样,真不知道回来干什么,真不要脸。”
在后面他们说了什么,严清与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直到声音越来越小,两人越走越远,周淮起把手从他嘴上拿开,他才脱了力一样往前靠在了周淮起的肩上。
“你就任他们这样胡说?”周淮起声音暗哑。
严清与有些意外:“你没听他们说,我做了一些破事吗?万一我一直在骗你呢?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周淮起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严清与,看得他有些不安,开口道:“你别一直这样看着我,怎么不说话?”
周淮起看着不太聪明,可偏偏又很难猜,不说话的时候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严清与已经开始后悔把周淮起带过来,他知道的事情有些太多了,好像有什么事情正要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
“我……不信他们说的。”周淮起看着严清与的眼睛说道:“我不信。”
“你相信我?”虽然听得很清楚,但严清与还是想问。
“我相信你,”周淮起站直,“我为什么要去相信外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相信。”
严清与怔住了,心里莫名好像有股热流,但理智告诉他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下一秒周淮起就开口:“我会无条件相信你,站在你这边无论是你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还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但前提是你得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我想要一个知情权。”
“你总不能让我不明不白地帮你吧。”
“其实……”严清与想要拒绝。
“先别说拒绝我的话,还没有从这离开,我还是你未婚夫的身份,作为你最亲近的人,我想我可以了解一下你。”周淮起说道。“怎么样,能告诉我吗?”
“你说过,你需要严家人的身份……”周淮起顿了顿,“你一定是想要做什么,但你又说你不结婚,在婚礼开始前你会跟严家撇清关系……”
“如果这东西能很快得到的话,我觉得你不会拖到现在,更不会被迫订婚,早就卷铺盖逃跑了。你一直留到现在,忍气吞声参加晚宴,就说明你想要的东西很难得到。”
周淮起全猜中了,严清与闭上了眼睛,他果然很聪明。
在某一方面。
“我可以帮你,让你今晚上就得到它,然后跟他们撕破脸皮。”
“我都没说是什么,你就能确定今晚得到了?”严清与觉得周淮起有些大言不惭。
“资料,物品,或者人命,只要不是要你们家那老头的心,让他把你当嫡长子宠,我都有办法,我的实力是绝对的。” 周淮起自信满满。
严清与思考了一会,走了两步回头;“走吧,换个地方聊。 ”
见严清与松口,周淮起眼睛一亮,立马尾随了上去。严清与走在前面,周淮起大跨了两步,走到了他的身边,非常自然地牵起了他的手:“人多眼杂是,做戏做到位。”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严清与忽然无厘头的开口。
“这里?很大,很漂亮。”周淮起如是说。
“漂亮吗?”严清与反问。
周淮起又朝着四周看了看:“看着有些奢靡。”
“地下城的孩子们连肚子都填不饱,中枢城的人们却大摆宴席,建造这些奢华的别墅。”严清与淡淡地说,“末世资源匮乏,他们却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举办派对。”
周淮起感觉到严清与的指尖冰凉,于是轻轻地捏了捏;“那么,你想改变这一切?”
严清与摇摇头:“我没有那么大爱,只是感慨一下罢了,我并不是从小就住在这里的,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小时候我跟妈妈住在中枢城的一个安置区,她直到去世,都没有享受过哪怕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