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起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待在这里,我们连真正的星空都看不见。”
“你想出去看看吗?”严清与问道。
“不记得了。”周淮起手放在胸口,虽然失去记忆,但他这两天却感觉很轻松。“我忘了很多,但站在这我感觉很开心。”
“有时候遗忘也是一种恩赐。”
“是吗?”周淮起道:“严医生有什么想忘掉的吗?”
“……”严清与没有回答,只是向前几步靠在了栏杆上,许久才开口:“如果你恢复记忆后觉得自己很可笑怎么办?”
“那就笑呗。”周淮起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这就是最真实的我。”
“你倒是想得开。”严清与轻轻叹了口气。
“严清与。”周淮起忽然喊了一声严清与的大名。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周淮起嘴里吐出来,严清与感觉有些不自在:“干什么?”
“我会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自由的。”周淮起说着。
严清与愣了一瞬,心里暗暗吐槽:这人在说什么啊?听起来好中二...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抬头看向周淮起,周淮起的红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脸上还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害羞?不太对……周淮起脸皮那么厚怎么可能害羞?
“你……”严清与伸手探向周淮起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你发烧了?”
周淮起眨了眨眼睛:“啊?有吗?”
他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难怪我觉得头有点晕,还以为是你那一巴掌打的呢。”
严清与简直要被气笑了,要是巴掌打的头疼那得叫脑震荡了。
这人受了伤还没好,雨里跑了半天,发烧了都没发现,居然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带他寻找自由?
“白痴。”严清与抓住周淮起的手腕,开始往回走。
“等等,我还没说完……”周淮起踩到水坑踉跄了一下。
严清与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感受到对方滚烫的体温透过早已湿透的衣料传来。他咬了咬牙道:“...自由的事等你退烧再说。”
大概是伤口碰水,还淋了那么久的雨,周淮起这烧来的很急,等严清与把他拖回家,他已经烧的神志不清了。
“明明是我生气,最后还要我来照顾你。”严清与气不打一处来。
周淮起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湿透的衣服把沙发都晕湿了一片。
严清与进房间想拿件干净的衣服,推开房间却看见了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卧室,扭头看向沙发,周淮起眨巴着眼睛等待着夸奖。
“……多余”严清与嘟囔着,翻了翻衣柜找到一件比较宽大的外套和裤衩,把它拎起来对比了一下,周淮起应该能穿。
严清与把外套塞周淮起怀里,把他推进了浴室:“自己换,你还没烧到没有行动能力。”
周淮起略感失望。
严清与自己也换了一身衣服,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拿起光脑搜索了一下:淋雨后吃点什么。又觉得不妥,删删改改变成喝什么东西能暖身子。
然后迅速在光脑上订购。
周淮起擦干了身子换好了衣服,正打算去厨房再次大展身手,被严清与拎着领子拉到了沙发上。
“别做了,我点了外送,待会就来了。”
“外送哪有我做的好吃……”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里就被塞了吹风机,严清与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里的周淮起:“自己吹干。”
周淮起握着吹风机呆愣了一会,仰头看着严清与:“严医生帮我吹。”
“自己吹。”严清与转身要走,却被抓住了衣角。
“我头晕……”周淮起的声音带着一丝鼻音。
看着周淮起黑溜溜的眼珠子,像只湿透了的可怜小狗,严清与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夺过吹风机:“转过去。”
周淮起立刻乖乖转身,温热的风吹过发丝,严清动作意外地轻柔。
“严医生……”周淮起突然开口,声音因为吹风机的噪音而模糊不清。
“别说话。”严清与皱眉,以为周淮起是嫌太烫,动作更快了些。
给周淮起吹完头发后,严清与也给自己也吹了吹,再次出来时发现周淮起已经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了,脸颊因为高烧而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不对,好像这好像是自己打的巴掌印。
严清与伸手探了探周淮起的额头,温度依然烫得吓人,于是把退烧药和水塞到他手里:“吃药。”
周淮起迷迷糊糊地吞下药片,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严清与又拿来一瓶药膏,冰冰凉凉,涂在了周淮起脸侧被打了一巴掌肿起来的地方。
现在严清与想起来才抱歉,那么一张帅脸被打毁容了可就不好了。
“明明是我生气,反而要我来照顾你。”严清与真是又气又好笑,看着周淮起的状态他实在放心不下来,又坐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精神丝没有受到丝毫阻拦地就进了他的精神领域。
刚进入严清与就皱起眉头,情况怎么又变糟糕了,昨天晚上再疏导过,今天又变成一团乱麻了。
幸好只是一小片区域,很快严清与就疏导完了。周淮起眯着眼睛在沙发上躺着,似乎是睡过去了。
严清与站在沙发前静静注视着熟睡中的周淮起,他今天是做了什么,精神领域怎么会恶化得那么快,难道是因为我?
“其实,”严清与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根本没忘记你的宿舍在哪吧。”
他甚至连喜欢到哪望风都没忘记,更没有理由忘记自己的宿舍了,周淮起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呼吸节奏也乱了半拍。
严清与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没有揭穿。他把被子盖在周淮起身上,伸手替周淮起掖了掖被角。
“睡吧。”严清与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