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往往是暴风雨的前兆。在经历了关于方思婷的询问后,囚室里死寂的日子又持续了数天。李晨阳靠着墙上模糊的刻痕(他用找到的细小石粒勉强划出的)计算,大概又过去了三四次送餐的周期。
手臂上的黑色标记没有任何变化,不痛不痒,却像一个永恒的耻辱烙印。金属胸甲和贞操带的重量已经逐渐成为一种麻木的习惯,唯有在睡梦中翻身被硌醒时,才会再次清晰地感受到这份禁锢。
他继续着徒劳的锻炼和观察,内心那个冒险的计划愈发清晰——他需要试探出对方的底线,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需要为自己创造机会。被动等待,只有死路一条。
机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了。
这次送餐时间,当不锈钢餐盘被推进来时,上面除了往常的食物和水,还多了一个小小的、火柴盒大小的黑色塑料装置,上面有一个明显的红色按钮。
同时,送餐口下方塞进来一张新的纸条:
“按下按钮,回答提问。你有三分钟。”
李晨阳的心猛地一跳!通讯设备?虽然简陋至极,但这意味着他终于有机会和外界(哪怕是看守)进行直接的声音交流!这是一个巨大的突破,也是一个巨大的风险!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装置,很轻,看不出什么特别。红色按钮微微凸起,带着一种诱惑力。三分钟,他该说什么?质问?求救?还是继续扮演顺从的囚徒,试图套取信息?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最终,他决定采取一种混合策略——既表达恐惧和困惑,博取一丝可能的同情(如果对方有的话),又尝试提出有限度的、看似合理的诉求,并谨慎地试探对方的目的。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按下了红色按钮。
装置上的一个小绿灯亮起,发出极其轻微的“嘀”声。
“喂?……有人吗?”李晨阳用尽可能虚弱、带着颤抖的声音开口,他需要塑造一个备受折磨、濒临崩溃的形象。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经过明显失真处理、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年龄的电子合成音从装置里传了出来,冰冷而平直,没有任何语调起伏:
“李晨阳。陈述你当前的身体感受。”
问题直接而具体,完全出乎李晨阳的意料。他愣了一下,赶紧回答,继续带着哭腔:“我……我好难受……这些东西(他扯了扯胸甲和贞操带)太沉了……勒得我喘不过气……我很害怕……你们到底要对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