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正式上课的日子。
小月几乎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就爬了起来。她必须趁室友们还在熟睡的时候,完成洗漱和……更换那件特殊内裤的麻烦过程。在昏暗的晨光中,她像做贼一样溜进卫生间,反锁隔间门,手忙脚乱地处理着一切,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感到恶心和羞耻。
当她终于收拾妥当,换上另一套干净的男生校服(林雨“贴心”地准备了好几套)时,室友们也陆续醒了。寝室内顿时充满了喧嚣——王磊粗声大气的哈欠声,李强噼里啪啦的洗漱声,张伟安静的整理书包声。
“嘿,龙皓月,起这么早?”王磊一边套着t恤一边随口问道。
小月低着头,含糊地“嗯”了一声,不敢多说话,生怕声音露出破绽。她快速整理好书包(里面只有几本崭新的基础课教材),就想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空间。
“一起去食堂吃早饭啊?”李强抹了把脸,邀请道。
“我……我不饿。”小月连忙摆手,声音细弱。
“不饿?你这小身板,风一吹就倒了,还不吃饭?”王磊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揽住小月的肩膀,“走走走,哥们儿请你吃包子!”
那只粗壮、带着汗味的手臂搭在肩膀上的触感,让小月浑身汗毛倒竖!她像被电击一样猛地挣脱开来,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书桌上,脸色煞白。
王磊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有些恼火:“喂,龙皓月,你什么意思?碰一下怎么了?大老爷们儿至于吗?”
李强也皱起了眉:“就是,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
张伟见状,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可能皓月同学刚来不习惯。皓月,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我们自己去吧。”
小月惊魂未定,心脏砰砰直跳,她死死低着头,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颤抖,小声道:“对、对不起……我、我真的不习惯……你们去吧。”说完,她抓起书包,几乎是跑着冲出了寝室。
留下王磊和李强面面相觑,一脸不爽。张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小月一路跑到教学楼下,才敢停下来喘口气。刚才的接触让她心有余悸。她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但她控制不住。任何男性的近距离接触,都会触发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警报。
第一节课是高等数学,在一间能容纳上百人的大阶梯教室。小月找了一个靠后、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拿出书本,低着头,不敢看周围陆续进来的同学。
铃声响起,老师开始讲课。小月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听讲。得益于“过目不忘”的能力,黑板上的公式和定义她看一遍就能记住。但数学需要的是理解和逻辑推导,光靠死记硬背远远不够。老师讲的有些快,一些复杂的推导过程她听得云里雾里,内心不禁有些焦急。
课间休息时,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聊天、走动。小月依旧缩在角落里,假装看书。她能感觉到一些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好奇和打量。她听到有女生小声议论:
“看那个角落的男生,好白净啊。”
“是啊,长得挺清秀的,就是好像不太爱说话。”
“感觉有点高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