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对小月来说,如同置身于一个无声的牢笼。
李晨阳果然找来了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主要科目的教材和辅导书,堆满了次卧那个小小的书桌和床脚。而林雨则严格贯彻着她的“监督”职责。她几乎不允许小月踏出次卧房门一步,每天定时送来三餐(通常是简单的剩饭或外卖),然后就像狱卒一样,检查她是否在“认真学习”。
而那个所谓的“过目不忘”魔法,效果惊人,却也成为了另一种形式的酷刑。
小月发现,林雨说的竟然是真的。她的眼睛仿佛变成了高精度的扫描仪,书本上的文字、公式、图片,只要看上一遍,就能如同镌刻般印入脑海,清晰得可怕。小学那些简单的加减乘除、语文课文,她几乎是一目十行,瞬间掌握。初中的数理化,虽然理解起来需要时间,但知识点记忆毫无障碍。到了高中繁杂的课程,尤其是需要大量记忆的文综理综,这种能力更是展现了恐怖的效果。
她像一个被上了发条的学习机器,被迫高速运转。一本厚厚的教科书,她可能只需要半天就能“扫描”完所有内容并记住。但这种填鸭式的、缺乏真正理解和消化的学习,带给她的不是知识的愉悦,而是精神的极度疲惫和空虚。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存储器,被强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数据。
而且,林雨并非只是让她自学。她会随时推门进来,随意抽问书上的内容,如果小月稍有迟疑或答错,换来的不是耐心的讲解,而是冷嘲热讽,甚至偶尔的、带着羞辱性质的“小小惩戒”——比如用力扯她的头发,或者用指甲掐她手臂内侧的软肉。
“看来‘过目不忘’也有不管用的时候嘛?是不是没用心?”林雨总是用这种轻飘飘的语气,施加着精神压力。
小月只能咬牙忍受,更加拼命地“扫描”书本,生怕给林雨任何发作的借口。她穿着那件令人极度不适的仿真内裤和紧绷的束胸带,每天超过十个小时被迫坐在书桌前,身体的束缚和精神的压迫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眼圈总是黑的,眼神也变得越发空洞。
李晨阳偶尔会过来看看,送些水果或零食。他看到小月那副刻苦用功(表面上)的样子,还会欣慰地鼓励两句:“小月真用功,加油,哥哥相信你一定能考上!”他完全被小月飞速的“学习进度”和林雨编织的谎言所蒙蔽,或者说,那种认知修正的力量,让他下意识地忽略了所有不合理的地方。
小月看着李晨阳那“真诚”的鼓励,心中一片冰凉。连最后一个可能帮她的人,也彻底站在了林雨那边。她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一个月的时间,在这种非人的状态下飞快流逝。终于到了特招考试的日子。
林雨亲自“押送”小月去考场。她给小月换上了一套相对合身(但依旧是男装风格)的衣服,仔细检查了她身上的“装备”,确保万无一失,尤其是那件仿真内裤,必须穿着。“要是被人发现你是女的,后果自负。”林雨威胁道。
考试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小月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能力,试卷上的题目对她而言几乎没有任何记忆上的难度。虽然一些需要深度思考和灵活运用的题目她做得有些吃力,但基础题和记忆型题目几乎拿了满分。
几天后,成绩公布。小月(报名时用的名字是“龙皓月”)以惊人的高分,被本地的交通大学电子科技与交通专业破格录取!招生办的老师看到成绩单时都震惊了,称其为“罕见的奇才”。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林雨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而小月,却感觉不到丝毫喜悦,只有一种命运被彻底掌控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