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种种,无论她与沈昭有过什么,从今往后,她的名字旁只能冠以他南宫铭的姓氏。
他会将那些过往一点点从她生命里剔除,她的未来,只能有他。
思绪纷杂中,他并未察觉,那倚靠在他胸膛前的娇柔身躯,在他呼吸逐渐平稳悠长后,那看似沉睡的眼睫之下,清醒的冷光一闪而逝。
晨光熹微,透过雕花窗棂漫进室内。
南宫铭生物钟极准,悄然起身。
他动作放得极轻,穿戴整齐后,又回到床边,俯身在那张恬静的睡颜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与确认。
崔姮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稳,仿佛沉眠正酣。
直到听着他洗漱完毕的细微水声,听着他脚步声远去,直至消失在院外,崔姮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凤眸之中,清明冷静,哪里有一丝一毫的睡意?只有一片沉沉的、化不开的幽深。
她将自己埋进柔软却微凉的锦被中,昨夜的点滴,他懊悔的叹息,强硬的拥抱,以及那落在脸颊上、带着试探与占有欲的吻,一一在脑海中掠过。
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在她唇角勾起。
南宫铭,你不是那么想要一个孩子吗?
既然是你苦苦相逼,好,那我便成全你。
总归......她的弘之已经回京了。
这个念头如同暗夜里点燃的一簇火苗,瞬间在她眼底燃起幽光。
她翻了个身,面朝里侧,锦被下的手轻轻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目光穿透帐幔,似乎已望见了那即将因她而起的、席卷一切的波澜。
......
被南宫铭抢入深宫这么久,崔姮早已学会了按捺性子,徐徐图之。
即便再思念爱人与女儿,明知他们也在京中,崔姮也丝毫没有表露,依旧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做好太子妃。
南宫铭自沈昭回来便加派暗卫监视崔姮,见她没有任何举动,心里都的醋意才稍稍减少。
郑氏似乎知晓女儿姣姣的心思,与丈夫崔丞相几番商议,终是寻了个由头——以师长之名,恭贺师弟沈昭升迁,携礼登门。
马车辘辘,停在沈昭新置办的府邸前。
门庭不算显赫,却也清雅肃静。
崔丞相下车,目光复杂地打量着这处宅院,此番前来,心境与往日截然不同。
“晚辈见过丞相与夫人,不知二位前来,有失远迎,还请丞相大人与夫人见谅,来,请进屋入座。”
沈昭闻讯迎出,一身常服,依旧掩不住龙章凤姿之态,行礼间风度翩翩,谈吐不俗。
崔丞相冷眼瞧着,心中不得不再次承认,此子人才品貌,确是上上之选,若非门第所限,实为良配。
可世间哪有若非?
太子南宫铭,才是姣姣如今名正言顺的夫君,是崔家必须牢牢依附的参天大树。
思绪及此,他刚有些松动的心肠又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