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点头应是,不再说话。
另一边,小娥跟在菡萏身后,一路上,不少见过杨明玉的宫人见到她,也都吃了一惊,旋即窃窃私语。
小娥对东宫陌生又敬畏,见大家惊疑不定地盯着自己的脸看,心里忐忑发慌。
猜想太子殿下现在应该在查她家里是否清白,怀疑她来历呢,早知她就不去采莲了,倒霉。
而且,太子妃初见她之时叫她什么?
杨明玉?
明月?
后来太子妃又说与自己有缘,再看这些宫人的反应,莫不是她真的与某人非常相似?
小娥忧心忡忡,不知是福是祸。
......
南宫铭派出的暗卫将小娥的身世翻来覆去查了数遍,汇报的密报堆满了书案一角。
确如所见,这小娘子的来历清白得如同山涧溪流——自幼长在十里坡,父亲是病退的老木匠,母亲替人缝补浆洗,有一个木匠学徒的兄长,底下还有个年幼的弟弟。
街坊四邻的说辞也一般无二:小娥性子闷,手脚勤快,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贫家女。
可越是这般滴水不漏,南宫铭眼底的寒意愈深,他负手立在窗前,暮色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
一样的当,他绝不会上第二次。
崔姮在内室静静等了数日,心中亦是不安。
这晚,见南宫铭带着一身夜露寒意踏入房中,眉宇间那道刻痕比往日更深,她便知探查有了结果。
她亲手斟了杯热茶推过去,声音放得轻缓:“殿下为何愁眉不展?可是......小娥的身份有蹊跷?”
南宫铭接过茶盏,指尖冰凉,他摇了摇头,语气听不出喜怒:“查过了,底子干净,寻不出一丝错处。”
话虽如此,他那紧蹙的眉心却未曾舒展半分,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崔姮凝视着他紧绷的侧脸,心下明了。
这份“干净”,本身或许就是最大的不寻常。
她沉吟片刻,试探着开口:“既然眼下查不出什么,不若......先让她归家,只派人十二个时辰暗中盯着他们一家。若真有鬼,迟早会露出马脚。”
她原本有意让小娥留在东宫做个宫女呢,可转而一想,宫里规矩多,不一定是个好去处。
南宫铭置于桌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骨节泛白,半晌,他重重一点头:“便依你所言。”
这已是目前最稳妥的法子。
室内烛火噼啪轻响。
崔姮犹豫再三,还是将盘桓心头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那......她是不是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