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南宫铭觉得自己好可悲,命运为何要这般捉弄他?
他好不容易盼来了重生,满心欢喜地想要在一切尚未发生之前挽回崔姮。
可为何命运却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让他的希望一次次落空。
南宫铭独自傻笑了好一会儿,似乎这样才能掩盖住内心的痛苦和失落。
当他缓缓闭上眼睛时,眼角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了泪光,那是他对命运不公的无奈和对失去爱人的悲苦。
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昏黄的光芒洒在南宫铭的脸上,将他的面容映照得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一半则显得格外清晰。
他那俊朗的脸庞此刻却被悲伤和自嘲所笼罩,原本明亮的眼睛也在瞬间失去了光彩,从最初的悲伤逐渐转化为自嘲,最后变得冷漠而决绝。
他不甘心!
他怎可能甘心!
他重活一世,所求的不仅仅是让前世害他的南宫颉命丧黄泉,更是要修复与崔姮的感情,与她共同养育儿女,创造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
他不仅要成为一代英明的君主,还要得到崔姮的身心,让她全心全意属于自己。
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姮儿,这一世,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你紧紧地握在手中!
突然,南宫铭猛地睁开双眼,那双如黑曜石般漆黑深邃的眼眸,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锐利而坚定的火光,仿佛燃烧着他内心深处的决心和欲望。
......
翌日。
琼林宴开始。
皇家园林内张灯结彩,金丝楠木案几上摆满御赐佳肴,春风拂过杏花林,卷起满地香雪,却掩不住满座朱紫权贵探究的目光。
沈昭身着状元红袍走在最前,玉带在朝阳下泛着温润光泽。
他身后跟着面色紧绷的榜眼和不住擦汗的探花,三人刚踏入苑门,礼部侍郎便带着一阵香风迎上来:沈状元好风采!昨日策论真是字字珠玑啊!
大人过誉。沈昭拱手还礼,眼角余光扫过对方绣着孔雀的补子。
他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在接连不断的寒暄中,将每位官员的相貌官职与方才背诵的《朝臣录》一一对应。
寒暄中,忽然钟磬声起,黄门侍郎尖声唱道:圣驾到——
满园朱紫霎时如风吹麦浪般跪伏。
沈昭垂首时瞥见明黄仪仗下,皇帝目光如炬,皇后凤冠上的东珠随着步伐轻晃。
而左侧着四爪蟒袍的太子南宫铭,正用靴尖碾着一朵落花。
众卿平身。皇帝落座后抚须笑道,今日朕见新科才俊,恍觉自己都年轻了几岁。
他指向沈昭,特别是这状元郎,让朕想起当年崔爱卿金殿对策的风采。
崔丞相闻言出列,绯袍玉带簌簌作响:陛下谬赞,老臣怎敢与青年才俊相比?
他眼尾笑纹里藏着喜色,特意侧身让沈昭进入皇帝视线。
“大家都入座吧,不必拘束。”
皇帝让大伙都入座,随后按流程给沈昭这个状元赐诗、赐袍,并宣布授官。
皇帝高坐于琼林苑主位,明黄龙袍映着春日暖阳,面上带着几分欣慰的笑意。他目光落在沈昭身上,见这新科状元风姿俊朗,举止从容,心中更是满意。
“沈昭。”皇帝缓缓开口,声音浑厚而威严,“朕观你策论精深,才学不凡,今日便钦点你为翰林院侍讲,正七品,入值经筵,为朕讲读经史。”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翰林院侍讲虽品级不高,却是清贵之职,历来由皇帝亲信或世家子弟担任,沈昭一介寒门,竟能得此殊荣,可见圣眷之隆。
崔丞相站在群臣前列,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然而,未等沈昭谢恩,一道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
“父皇,儿臣以为不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子南宫铭从席间霍然起身,玄色蟒袍衬得他面色愈发阴沉。
他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沈昭,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霎时间,现场静了静,没想到太子会在此时出声。
崔丞相搞不懂太子,崔蔺与许琅对视一眼,心中疑惑更深。
皇帝眉头微皱:“太子有何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