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将离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崔姮看了眼将离放在桌上的东西,是一碗羹汤,她拿过来几下吃完后,继续梳妆。
她动作迅速,把脸上的妆容弄好,穿好婚服,果然没一会儿喜娘就到了,好在崔姮已把脸遮住。
又隔了会儿,前院此起彼伏的贺喜声他那些文人朋友来得比预想的还早,日头爬上柳梢时,小院已热闹得像煮开的茶汤。
崔姮盖着红盖头,老实坐在床上等待。
而外边,将离穿着赭色长衫在前院张罗,活像只忙乱的蚂蚱,正指挥小厮往槐树上挂红绸。
沈兄今日可算人模人样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院里顿时笑倒一片。
新郎官被众人推搡到院中央,大红色广袖圆领袍衬得他面如冠玉,腰间革带上挂着的玉佩叮当作响,举止间尽是文人的风雅之气。
沈昭作揖时袖口露出半截青竹纹,那是崔姮熬了三夜才绣成的。
午时的爆竹声惊飞了满树麻雀。
崔姮听着前院划拳行令的喧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嫁衣上的绣花。
酒楼送来的席面香气从门缝钻进来,混着墨香与酒气——沈昭定是又被人拉着在喜联上题诗了。
黄昏之时,吉时已到!
新娘子该出门啦——喜娘拖着长腔的呼唤惊得崔姮指尖一颤。
红盖头下,崔姮只看得见自己脚尖的那一方寸之地,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出房间。
——
古时婚礼叫“昏礼”,在黄昏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