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也很清楚,这肯定是因为父亲发怒了,所以才会这样惩罚她。
明日,想要好过,还得向爹爹认个错才成。
崔姮被关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天才刚刚蒙蒙亮,她就被一阵急切的呼喊声吵醒了。
“娘子,娘子,快起身了!”
崔姮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还有些昏沉。
她茫然地看向窗外,只见天空还是一片漆黑,只有几颗微弱的星星在闪烁着。
“几时了?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呀?”崔姮嘟囔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站在床边的芍药连忙解释道:“娘子,今日相爷说要带你进宫面圣呢,去谢旨隆恩,所以得早点起来梳妆打扮,可不能误了时辰,免得失了礼数哦。”
崔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是要带她一起进宫去面见圣上。
一想到要进宫,崔姮心里就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抵触情绪。
然而,她的理智告诉她,现在绝对不是任性的时候,若因她的一时冲动而让旁人抓到了把柄,那么整个崔家都可能会因此而遭受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崔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顺从地让芍药给自己梳妆打扮。
今日,她身着一袭远天蓝的绣花大袖衫,内搭白色抹胸,下身则是一条同样颜色的远天蓝百迭裙。
芍药将她的头发盘成了一个多环发髻,然后在发髻上插上了一支珍珠桥梁簪,并点缀了几朵精致的绢花。
最后,再为她画上了一个极美的妆容,使得崔姮整个人看上去既端庄又秀丽。
梳洗打扮完毕,崔姮去前院与父亲母亲和兄长汇合。
相府门口处,一身圆领袍公服的崔丞相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在不远处的崔姮身上。
当崔姮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黑了下来。
崔姮一见到父亲的脸色,便立刻快步走到崔丞相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福身礼,低着头轻声说道:“父亲,女儿知错了。”
崔丞相并没有立刻回应崔姮的话,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猛地把头转向一边,仿佛多看崔姮一眼都会让他感到不舒服似的。
站在一旁的郑氏见势不妙,连忙快步上前,拉住崔姮的手,温柔道:“时辰不早了,相爷和蔺哥儿还要去早朝呢。我们快上马车吧,昨夜姣姣一夜没吃东西,娘特意备了些吃的,咱们到马车上再慢慢吃。”
郑氏的话似乎让崔丞相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他仍然没有说话,只是一甩袖子,率先登上了马车。
崔蔺看着妹妹,眼中闪过一丝欲言又止的神色,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默默地跟着父亲上了马车。
郑氏见大家都上了车,便也急忙催促道:“别耽搁了,快快上车吧,早些去上早朝才是正理。”
上了车后,车厢里陷入了一阵静默。
崔蔺坐在妹妹对面,静静看着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妹妹昨晚肯定受了不少委屈,而此刻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乖巧,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郑氏则把准备好的食物拿出来递给崔姮,崔姮昨日午时吃的东西,饿到现在也确实饿很了,她接过食物,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轻柔而优雅。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仿佛生怕会惹父亲生气似的。
崔丞相见状,又是冷冷一哼,见她吃得差不多了,才问:“你可想明白了?”
崔姮垂首而坐,乖巧道:“女儿想明白了,昨日是女儿任性了,让爹爹娘亲担心了,女儿深感愧疚,今后必定不会再犯。”
听到崔姮的话,崔丞相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他仍然板着脸,严肃地说道:“本来就是你不对,圣旨刚刚下达,你就开始摆脸色,你难道不知道皇帝的威严是不可冒犯的吗?你这样任性妄为,难道就不怕皇帝怪罪下来吗?”
接着,崔丞相又数落起太子来:“还有太子,他到底有哪一点不好?论才华,他才高八斗;论相貌,他仪表堂堂;论武艺,他更是武艺高强。而且,他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崔姮心中一阵苦涩,她无奈地解释道:“是女儿想岔了,女儿觉得深宫大院就如同牢笼一般,不适合我这样自由自在的性子,所以才......”
“哼!”崔丞相冷哼一声,打断了崔姮的话,“别人都巴不得能够进宫享受荣华富贵,你倒好,还对进宫百般抵触,真是太不像话了!”
郑氏见气氛有些紧张,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相爷您就少说两句吧。姣姣她也知道错了,您就别再揪着不放了。”
崔丞相听了郑氏的话,这才不再说话,但车厢里却陷入了一阵的沉默。
马车在道路上缓缓前行,车身不时地摇晃着,随着道路的起伏而跳舞,经过一段时间的颠簸,马车终于抵达了宏伟壮观的宫门前。
车帘被掀开,崔丞相和崔蔺首先下了车,他们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崔丞相转头对车内的郑氏和崔姮说道:“到了,下车吧。”
郑氏在婢女的搀扶下小心下车,随后是芍药来扶着崔姮下了车。
待人都下来后,崔丞相对崔姮道:“进宫后要谨言慎行,一会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能明白?”
崔姮低眉顺眼,“女儿明白。”
崔丞相睨了她一眼,“明白就好。”
随后,崔丞相与崔蔺向宫门走去,他们要去参加早朝。
而郑氏则带着崔姮走向另一个方向,她们要去拜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