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后见儿子许久未答,不禁抬眸望去,只见下首的男子目无焦距,仿佛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之中。
她轻咳一声,出言提醒道:“铭儿?”
南宫铭闻声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刘皇后蛾眉紧蹙,美眸之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之色,朱唇轻启道:“铭儿,你该不会是心悦于那杨明玉吧?”
然而,还未等太子开口回答,刘皇后便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她绝对不可能成为太子妃的!哪怕你对她喜爱至极,让她当个良娣都已然算是勉为其难了,这可是本宫所能给予的最大恩赐。
你好好思量一下,那杨明玉要背景没背景,要见识更是毫无见识可言,将来如何能辅佐你......”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铭突然出声打断了刘皇后尚未说完的话语:“母后请稍安勿躁,您心中的诸多顾虑,儿臣全部了然于心。
母后放心,儿臣深知自己的太子妃,唯有那些出身名门望族的贵女方有资格胜任,正如古言所云‘娶妻当娶贤’,也唯有在京城中接受过严格教养的贵女,才能在日后辅助儿臣处理事务。”
“况且,儿臣对明玉唯有感恩,并无男女之情,母后尽管放心便是。”
刘皇后听闻此言后,原本紧绷着的面容逐渐缓和下来,转而一抹欣慰的笑容悄然爬上了她的脸庞:“如此甚好,我儿只要你想通透,那就再好不过了,之前本宫还担心你会被感情冲昏头脑,如今看来倒是本宫多虑了。”
看到刘皇后神色转好,南宫铭连忙趁热打铁接着道:“母后,过去确实是孩儿不孝,让父皇和母后担忧了,从今往后,孩儿定当改过自新,绝不会再做出任何令您们为难之事。”
刘皇后一听,脸上的笑意愈发显得慈祥而温和,注视着他儿子的眼神中尽是作为母亲的关爱与疼惜,“好好好,有铭儿这话,为娘心中熨帖。”
只要儿子不犯浑,与她对着干,硬要娶那杨明玉,她就放心了。
“对了,”刘皇后又将话题转移回来,“铭儿可是对崔娘子有意?”
南宫铭听后心一提,思量须臾,正色道:“中意倒算不得多中意,只她出身极佳,其样貌堪称国色天香,性情又温婉贤淑,善解人意,才华更是出类拔萃,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如此女子,实乃贵女中的顶尖女子,儿以为,若娶了她,不仅能成功拉拢相府,为我所用,即便儿臣对她并无多少真情实意,也定然可做到相敬如宾,维持表面的和睦。”
此刻的南宫铭深知其中利害关系,故而绝口不提自己对那崔姮的挚爱之情。
只因他清晰记得,在前世,明玉死后多年,他才知晓那竟是由父皇母后一手策划。
他们先是巧施计谋,将此罪责嫁祸于崔家,而后逼迫他迎娶了崔姮,自那时起,他便与崔姮心生嫌隙,难以真心相待。
明明那时,他已在日渐相处中不知不觉爱上了姮儿,却因明玉之死,无法对她敞开心扉,更无法面对自己的心,他二人相互磋磨,酿成悲剧。
之所以如此,皆因父皇母后是想待他日后登基称帝,以防崔氏一族凭借外戚身份专擅朝政。待到时机成熟之际,便可毫不留情将崔府连根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