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见状,赶忙趁热打铁,微微蹙起柳眉,开始酝酿起情绪,她紧紧握住丈夫宽厚的手掌,眼眶红了红,声音略带哽咽:“相爷,咱们膝下也就只有蔺哥儿和姣姣这一双儿女而已!
您平日里可是口口声声说爱重妾身至深,对这两个孩子更是疼惜有加。可如今,您怎能狠下心肠让我们的姣姣进宫去,嫁给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呐?”
话音未落,这位美妇人已是泣不成声,边说着话边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崔丞相见此情景,心中不由得一软,原本满脸的愠怒瞬间消散无踪。
他急忙转过身来,伸出双手小心地扶住自己的妻子,柔声安慰道:“哎呀,夫人莫哭莫哭,你这般伤心,若是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快快别哭了。”
郑氏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庞,嗔怪地看了一眼丈夫,不满道:“若不是因为你,姣姣跟你好好说话,你却发什么脾气?”
崔丞相一脸无奈,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我这不也是被她给气坏了嘛!你看看,这天下间哪有哪家的女儿胆敢公然质疑父亲对于婚事的决断?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倒好,偏偏不肯听从于我,甚至还要违逆我的意思。”
说到此处,崔丞相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崔姮。
而此时的崔姮早已将头深深地埋下,嘟囔着说道:“女儿知道错了,请爹爹息怒。”
一旁的崔蔺眼见状,连忙出来打起圆场,“父亲,姣姣她只是一时情急,你看,以往姣姣何时忤逆过您呢?这次还不是太伤心了,您明知太子意不在她,何必勉强呢?”
“而且,以姣姣如今的年纪正是向往爱情的时候,嫁一个不爱她,她不爱的男子,她自是委屈的。”
“什么爱不爱的,哼,在这纷繁复杂、波谲云诡的邺京之中,那些世家贵族里,又有多少对夫妻是真正因相爱而结合的?几乎无一不是出于利益的考量才联姻罢了!”崔丞相满脸不屑地嗤笑道。
听到这番话语,女子不禁心中一沉,因为这样的说辞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回想起前世,当她惊觉南宫铭早已有了心上人并且对自己态度冷淡时,满心的悲伤与哀愁让她忍不住向家中诉苦。
然而,当时父亲给出的回应竟也如出一辙——认为她应该更为积极主动些,要展现出更多的热情和诚意。
如果她能掏出十二分的真心去对待太子,那么太子又怎可能会一直铁石心肠亏待她呢?
更何况,太子的那位心上人已离世,所以只要假以时日,太子终究会看到她的善良与美好之处。
于是,在新婚初期那段日子里,尽管明知太子对自己并无太多感情,但她还是怀揣着真挚的爱意,一心认定既然已成为了太子的妻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应当遵循妇德,尽心尽力照顾好自己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