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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1 / 2)

窗外一道惊雷似乎要劈开山巅。

戚礼肩膀有些发抖,找借口匆忙挂断了和江因的通话。她被突如其来的念头惊得一瞬间六神无主了,不想让江因担心。

她睁着眼睛呆滞了,大脑疯狂转动却什么也想不到,努力去拉回自己的意志,又不敢深想这段时间身体上的表现。

到底是什么感冒药能让她持续昏沉这么长时间?

那种努力撑起精神却依旧力不从心的累,所以真的是……?

戚礼甚至不敢让那两个字出现在脑海中。

她是一个连早恋都觉得被判了死刑的姑娘。

戚礼浑身发冷。

小思从片场刚回来,一进门被坐在床上的白色身影吓了一跳。打开灯才叫出声:“老大!”

她抚着胸口,“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开灯啊?”

李颖接着进来,看了看她俩,走过来问戚礼,“戚礼你还好吧?”

戚礼点头说,好。

额头覆上一双微凉的手,李颖皱着眉探她温度,说:“也没烧啊,脸色怎么这么差。”

戚礼挑起嘴唇笑笑,“可能是睡多了。”

李颖一笑,收回手,“不怕你多睡,都累成什么样了。”

小思去洗澡。戚礼一直坐在那儿没动,看着李颖忙活着收拾东西,她说:“今儿下午听制片那边好像说要提前回去,你看这外边又要下雨了,万一再赶上咱们在酒店里那回那么大,怕是都出不去山了。”

“那后续的拍摄怎么办?”

“去横店收尾吧,反正还有些景要补,实在不行找后期,总不能让大家困在山里。”

戚礼点点头。

李颖笑:“怎么了,回神啊,说不定咱们能一起回去。”

“我跟着王摄像那辆商务车。”卢阳早就给她定好了,剧组里人和设备都那么多,她还是听安排的好。

李颖随口说:“王摄像行,开车可以,人家退伍老兵呢,咱们这几趟进山的物资就属他拉的次数最多,路熟。”

戚礼没出声,眼神惘然,半晌道:“颖姐,你一开始说这村里有个小诊所,在哪个方向?”

李颖停下叠衣服的动作,想了想,手抬起来给她指,“就,出咱们这院一直往东走,经过大队就是了,门口有个红十字的牌牌。”

她回头看戚礼,“你要去吗?”

戚礼笑笑说:“嗯,想看看那有什么能吃的药。”

下午睡得多,心脏又在巨大的恐惧中惶惶泡着,戚礼依稀是睁眼到天亮。

终于到了白天,戚礼在李颖的百般叮嘱下,往外套兜里揣了现金,赶着大中午饭点,戴上口罩出门了。

脚下这条算是村里的主路,有砖的痕迹,只不过年岁过久,风化着都被踩碎了。她朝东边走,心中残存着一丝微弱的幻想,希望一睁眼,脚下这条路变成岚高那条平坦的石板路,她开朗地走进校园,做好了和同学们交朋友的准备。进入教室,空位很多,她不要选倒数第二排靠窗的那个。或者再怂一点,秦明序踢翻垃圾桶的下一秒,她就收拾东西夹着尾巴去别处坐。

像很多人一样,对他艳羡又惧怕,于是便不会被他那双猎食者的眼睛捕捉到,她落单的愚蠢行径。

偏偏在他威胁她的时候勇敢了,在他被威胁的时候心软了。她的勇气和善良交替出现,一点一点把她拽下了深渊。

从此,一切都偏离了轨道。

其实这条路不长,她浑浑噩噩地想了很多很多,一直没有看到目的地。

正在这时,脚下“啪”的一声脆响,戚礼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地上一道黑迹,有硫磺的味道。

三个小男孩在路边拱来挤去,朝她嘻嘻笑,最大的也才七八岁样子,短头发,黄皮肤上有晒不均匀的斑痕,眼中是很不符合这个年龄的黏缠恶意。

李颖叫她穿深色衣服,她听了,可那料子一看就和他们身上的不一样。这么瘦的女人,又高,不是妈妈也不是小女孩,外来的,新鲜、好玩,就得吓上一吓,孩子们想的就这么简单。

她走一步,他们挤着跟一步,嘻嘻哈哈往路边扔摔炮,偶尔扔得离她近点,故意跑过来用脚踩掉,噼噼啪啪热闹。

戚礼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们。就像在乡间遇见狗群,不能跑,也不能怕。人比狗更麻烦一点,甚至不能展露善意,狗会因为你扔了块骨头摇几下尾巴,人只会蹬鼻子上脸。

戚礼没有摘下口罩,也不能露出一点表情,冷冷盯着带头的那个,直到把他盯怂了,又舍不下小孩面子,脸上讪笑慢慢变僵硬。

戚礼转头走了,身后再没有脚步声。

她后脊的冷汗慢慢消退,握紧了拳。

这群不受教化的留守儿童让她控制不住心悸,创造一个生命到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她的手覆上小腹,忍不住在口罩中呼吸出很烫的气息,模糊了眼睛。

如果真的是呢?她要怎么办?

其实也不需要想。只需要算算她这段时间吃了多少药、喝了多少酒,熬了多少夜,就足以得出答案。

她不可能留下这个孩子的。

戚礼看到了那个金属的红十字牌,平平无奇的门头,装着防盗窗,看起来逼仄又狭小。

门帘油腻腻的,还好没锁门,戚礼进去,到柜台边,找人:“您好?”

一个穿拖鞋的大妈从里间攥着筷子走出来,曲起眼看她,不怎么耐烦地说:“要什么?”

戚礼咽了咽,问:“有……验孕棒吗?”

老板重新审视了她一下,转身进去了。

没一会儿柜台上扔来一盒被压瘪的毓婷,包装完好,盒上有灰和油点,戚礼没拿。大妈又恢复了不耐烦:“就这一盒了,要不要?”

戚礼的无助情绪从看到那盒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验孕棒后,彻底到达顶峰。

她睫毛抖了抖,伸手慢慢抓在手里,抬眼看人,“多少钱?”

那眼神太惊惶悲伤了,饶是性格生硬的人也看得一愣。老板皱了眉说价钱,多了一句嘴问戚礼:“第一次用?”

她垂着眼点点头,从兜里掏钱给老板。

老板把纸票收进木头抽屉里,见她缩回去的手细皮嫩肉,从手腕到指尖的漂亮,就知道是一点粗重活都没干过的姑娘。这神情也不像是结了婚的,忍不住说她:“回去跟你爸妈商量着来啊,这可不是小事,伤身体的。”

戚礼心里有那么一点悲哀,点了点头,说,谢谢。

她几乎是跑着回住处的,她迫切想得到结果,是解脱还是审判。

浴室里,戚礼捏着说明书一行行看下去,机械地按步骤操作,完事并膝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手不自觉抵着额头并拢。

她似乎把所有结果都想了一遍,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十分钟,足以她整理心情,恢复平时的样子。

试纸第二条红色隐隐显现的时候,戚礼出乎意料的冷静,连十分钟前的茫然失措也没有了。

她习惯性复盘,回忆每一次亲密。不可控想到秦明序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他手臂环拥的力度,和他低沉喘息着在耳边的话,那么有存在感。戚礼咬住了嘴唇,眼泪险些夺眶。

是哪次发生的?

第一次,她太生涩了,要他关灯,要他闭眼,他疼得进不去,自始至终说荤话逗她,每次都要适应很久,印象里都戴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