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阳装傻:“我干嘛了?”
“……”
因为卢阳叫她开临时会,戚礼提前回了剧组安顿的民宿,她的行李和电脑都被送到了那。
说是民宿,其实就是村里最外围的联排平房,青瓦垒的屋顶,泥塑的墙,里面是桌椅板凳和几张单人床。
演员没通告的时候还有酒店住,工作人员大多只能待在村里了,只求走戏方便,不求生活便捷。
李颖和她介绍的时候宽慰道:“至少不是草盖的房顶了,环境比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好多了。”
他们提前过来探路搭景,村长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后来剧组进山的人越来越多,受过一定教育的支书才悟到摄像机将会给他们这贫瘠的小地方带来什么,游说村长和几户人家硬是凑了一排房出来。
戚礼先用卢阳的电脑,艰难连上手机热点,和音乐指导交流完,才搬了把油润的小木凳,坐在打开的行李箱边收拾行李。
李颖坐了一壶开水,给她兑成温的,放到桌上,“你这适应挺良好啊。”
戚礼笑:“还不都是你,把环境说得那么差,我预期放得可低了,到了发现居然还不错。”
李颖哈哈大笑,“我不是故意这么说,刚来那几天是真崩溃了!”尤其赶上汛期那几天,屋顶漏雨把她的衣服全滴上泥水的时候,她直接摆烂趴在床上哭了一场。
“能洗澡能吃饱就行。”戚礼不挑,现在也没有挑剔的条件。
床已经占了两个,李颖替她找新褥单铺好床,她的位置挨着小思和墙。
同时李颖给她介绍村里的基础设施,“大队是你进来时看见的那一片水泥地,那个红色屋顶的就是村里大喇叭的位置,支书一般都在那。”
“村里只有一个小超市,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都有,不过只能用现金,你带了吗,没带我给你点。”
“带了。”戚礼拍了拍随身小书包。
“还有一点,”李颖从床上下来,站在戚礼面前正色道,“晚上不要在村里闲逛,尤其是小超市门口,大队广场还有主干道通向村民房子的岔口地方,吃完饭会有老头老太太聚着聊天,你别上那去,不然他们会叫住你,拽着你介绍对象,巴不得把城里姑娘留在他们这生孩子。”
戚礼微微睁大了眼睛。
李颖严肃说:“真的,村里四十来岁的老光棍可多了。”她之前想去村里勘景,那些人一看她肤色和胸前的相机,突然一拥而上,吓出李颖一身冷汗。要不是身旁有个五大三粗的摄像老师陪同,估计手都得抓到她身上。
距离这村子最近的小学校在三公里以外,最小都是七八岁才去上学,完全称得上是未受教化的野地,穷山恶水出刁民不得不听,防人之心不可无更是真理。
戚礼听进去了,点了点头。
当晚,李颖教她调太阳能,戚礼迈进整洁狭小的澡间,里面简陋的架子上已经有了两个女生的洗漱用具。墙面贴的瓷砖没一块完好,水泥洼地,墙根还放着厚重的大缸,盖着一个灰扑扑的木板,掀开里面是兑温度的凉水。
戚礼被这环境摄住了,面上还算淡定地放下了衣服。
白天太阳不足,怎么都是半温不凉,戚礼凑合冲了个澡,用壶里的热水兑太阳能的凉水擦身子,勉强钻进了被窝。
被罩是她带来的,换上之后香喷喷的干燥,能抵御一段时间的潮湿。小思洗完澡湿着头发出来,扫到一旁椅背上戚礼换下来的白裙子,忍不住悄悄摸了摸。
她问了句:“姐,你这裙子多少钱啊?”
这裙子没有logo,但单从版型上也能看出不菲,穿在戚礼身上分不清是剪裁勾勒了身材,还是身材彰显了版型,让人移不开眼睛。戚礼根本没关注,茫然地看了看那条裙子,说:“不知道,别人送的。”
“男朋友?”
戚礼说:“不是。”
李颖不爱听小思张嘴就是各种打探,翻了个身,看到戚礼眼皮打架,也打了个哈欠,“赶紧睡觉吧,别聊天了。”
其实才十点不到,李颖说完就转回她那侧玩单机游戏去了。小思撇了撇嘴,拿干毛巾擦头发,也爬上了床玩手机。只有戚礼,把李颖的话当个事办,眼睛一闭,会周公去了。
戚礼人生第一次睡这么小的床,托秦明序昨晚折腾来折腾去的福,她睡得又沉又死,一觉到鸡啼。
晨光蒙蒙,戚礼不知道几点醒来的,迷迷瞪瞪睁开眼睛,依稀看到小思正拎着她的白裙子往身上比,她来不及有任何想法,就又睡了过去。
这场回笼觉睡得不沉,戚礼做了个梦,她被包裹在一片黑暗里,手往前伸去只有结实的手臂,秦明序把她收在怀里吻,压在身下凶神恶煞地说:“我会一直监视你,敢让别的男人靠近,我就像这样把你吃掉。”
很热,在耳边贴得很紧,像恶魔的低语,让她在梦中都在恐惧战栗。
她真的被他从里到外地吃掉了,戚礼小腹胀鼓鼓着痉挛,在黑暗中被翻来覆去地折腾、嚼碎、吞下去。
她有些醒不过来,天光大亮,戚礼还是眼含水意的陷在那片黑暗里。他昨天用领带蒙着眼睛要了她那么多次,真的给她留下了阴影。
她哭着要他解开,他根本不听。等到她失去意识,再抽身离去,把她一个人丢在飞机上。
像前两次那样,她醒来,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全身脱力,止不住的失落。
戚礼安慰自己那只是激素失衡,不是真的想要什么温存。但现在她欺骗不了自己,她控制不住想在激烈的性事之后有一个亲密的拥抱或是别的,秦明序却只是用她的身体填补欲望。
他餍足了,可以不告知她就离开。当然,他也没义务告诉她,他们本就什么关系也没有。
然后再送上银行卡、昂贵的腕表、金子、衣服,他想送给她什么就送什么,反正他不缺钱。
戚礼那么骄傲,她怎么敢收,谁能向她保证那是秦明序的真心,还是用她身体换来的东西?
她只能收下秦明序送她的花,他画在纸上的用心,才算得上是爱最质朴的证明。
戚礼深埋进有自己气味的被子里,紧攥手指到发白,忍耐着心中波涛般混乱的情绪。不就是各取所需,有必要胡思乱想吗。戚礼告诫自己,她身处何时何地,不要再浪费时间思考这些无用的东西。
她有些重的呼吸着,李颖走进来,轻拍了拍她的被子,“醒了吗,戚礼?”
戚礼露出半张脸,因为缺氧脸有些红,涩声说:“我马上就起来。”
李颖随意笑着:“不着急,还早。不过你怎么睡那么沉啊,我和小思两个人洗漱的动静都影响不到你。”
她走过来,看戚礼脸红得有点不正常,抬手摸了摸她的手背,皱起眉头,又上前一步,“我摸摸你脑门。”
戚礼顺从的让她摸。李颖眉心成了疙瘩,“祖宗,你是生病了吧。”
戚礼:“啊?”她也摸了摸自己,好像是有些热。
李颖这会工夫已经从行李箱里拿了温度计返回来,甩了甩,递给她,“就水银的,你夹在腋下先待会儿。”
五分钟后,戚礼细看温度,37.5c,低烧。
李颖又确认了一遍,叹口气,“这可麻烦了。”
戚礼说:“可能是刚来第一晚有点没休息好,我本来身体特别棒的,低烧都是睡一觉就好,不会耽误工作的。”
李颖想骂她:“我是怕你耽误工作吗,我是怕耽误身体,这村里就一个门脸儿特破的小诊所。你最好赶紧休息,万一烧起来我就跟卢老师申请让你跟着物资车回镇上打针,直接留酒店,别回来了。”
那可不行,她刚来还没正式开展工作呢。戚礼赶紧保证:“我带感冒药了,肯定会很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