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出一口气,认命道,“她在北京。你找不到不会给她打电话?”
“我当然知道她在北京。”这么多天秦明序怎么可能没查,他就是想知道戚礼在干什么,为什么每次打电话过去要么不接要么敷衍了事。她忙到和他说几句话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宋相宜攥着衣摆,拿这霸道的男人没辙了,弱声道:“我真不知道。”
早知道今晚就不来酒吧了,戚礼进组之前还跟她说要保持良好作息,不要玩物丧志呢,果然还是要听她姐的话。
想到这,她又偷偷瞟了付帆一眼。他正垂着眼摆弄他那只表。
听话就不会在今晚见到他了。
秦明序说:“我让你现在问。”
宋相宜瘪嘴,只能掏出手机给戚礼拨打,还没响起忙音,秦明序很快说:“别让她知道你在我这,否则就让你姐过来赎你吧。”
付帆在旁哧地笑了声,没他这么吓唬人的。
宋相宜咬牙,低低哼了一声。
拨出去刚响了两声就显示接通,秦明序听那头轻轻柔柔一声喂,气结。所以不是忙,就是他被针对了!
宋相宜清了清嗓子,让声音自然些,“姐,你还在北京吗?”
戚礼说,对啊。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天还要见个客户,完事就回。”她声音稍大,背景音有不亚于酒吧的热闹。
秦明序眉心倏地聚拢,手机打字给宋相宜看:问她现在在哪?
宋相宜:“……”还真成绑匪教她话术了。她心有怨念地复述:“那你现在在哪啊?”
戚礼耐心地说:“回学校了,毕业晚会结束有一场联谊,我在现场,有点吵。”
秦明序霍地站起来老高,吓付帆一跳。这下不等他黑着脸指导,宋相宜先惊讶的脱口而出了:“联谊?”
她问:“就是找对象的那种活动吗,你要给我带个姐夫回来?”
戚礼笑了下,没忍住逗她:“你想要姐夫吗?”
秦明序伸手就要来夺手机,宋相宜蹬着茶几使劲往后仰,离他远远的,朗声说:“想啊!”
戚礼笑着说:“那我给你现场挑一个。”
操!!!
秦明序收回手,就站在原地冷冷逼视着宋相宜,手心翻开,要她主动交出来。
宋相宜被吓住了,也不敢再放肆,攥住手机在胸前,往沙发靠背里缩。
可能是听见了几声衣服的摩擦,戚礼突然问:“相宜,你在哪?”
她赶紧说:“我在家啊。”
同时她看到秦明序可称凶戾的表情,口型一字一顿清清楚楚:让她、现在、回来、找你。
宋相宜只是曾经见过秦明序一面,哪清楚这男人什么路数,她真正感觉到威胁,湿了睫毛紧张地眨眼,不肯再说一个字。
付帆看不下去了,拉了秦明序一下,毫无作用。他已经疯了,只要想到戚礼去北京是为了找男人,他就丧失全部理智。
这僵持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打破这氛围的是戚礼。她说:“相宜,你那边好安静啊。”
包厢里当然安静了,宋相宜今晚的对话前后都经常会有大段空白。下一句,她紧了声音,大声问:“秦明序,你别胡闹,你把我妹怎么了!”
秦明序阴着脸,就站在原地,说:“我把她怎么样,应该是你想把我怎么样吧。”
付帆皱了下眉毛,朝宋相宜使口型:手机给他。
宋相宜觉得此情此景太过惊悚,吓呆了,红着眼不想给。
他暗啧一声,起身拽住她的手腕,抢了手机扔给秦明序,带着宋相宜快步出了包厢。
和戚礼的通话才是最主要的,但宋相宜人留在那,戚礼把秦明序逼急了,他真干得出拿她威胁戚礼的事。
这姑娘傻不愣登的,离秦明序那种危险分子越远越好。
*
包厢里只剩秦明序一个人,凝滞的空气分外安静。
他胸肋间烧着一团火,因为戚礼不在身边,发都发不出来。秦明序竭力控制着不把什么东西摔出去。
被扔在沙发里的手机响起戚礼的声音,迟疑着安抚:“秦明序,你应该知道我刚才是和她开玩笑的吧?”
她怎么可能那么草率的就在当下选男人,无非是姐妹间逗逗话,她又不知道秦明序也在。
他语气嘶沉,裹着火:“联谊也是假的?”
“……”这没话说,她就在现场,而且都玩到快结束了。
戚礼急了:“你别威胁我妹,赶紧让她回去!”
秦明序不说,他就站着,盯宋相宜留下的手机。恨不得穿过去直把戚礼从北京的场子里拽回来。
但他一动也不动,良久,才问她:“你什么意思,戚礼?”
戚礼寂静了很久。
秦明序的心像是被小而韧的刀片划出了一个豁口,血与割下的碎肉一同流,他不疼,只觉空洞,又问她:“你参加这种活动是认真的是吗?”
是真的有找别人的想法吗?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一丝一毫是吗?
秦明序不懂,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死命纠缠她,她心总是软的,再使几次苦肉计,她放不下他的。他曾经那么差劲的一个人,她都没想不管他。
六年过去,心都长没了是吗?
他的游刃有余没了,因为她的答案已经明晃晃告诉他了,是他装成瞎子聋子一次次犯贱贴上去。
她不爱他了。
他什么都有了,终于有底气回来收割她的心,她却不爱他了。
终于,戚礼说话了,缓缓叫了他的名字:“秦明序,我只是参加了联谊活动而已,更重要的是见见曾经的朋友。”
他正在平复恐慌和惘然共同构成的血肉大洞,全身力气都用在支撑自己,发不出脾气了。
戚礼问:“我之前说要谈一谈,你现在愿意了吗?”
秦明序喃喃说:“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