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老爷上下都打点好了,天王老子也查不到咱们头上!”另一个也附和。
赵虎猛灌了一口酒,骂道:“呸!老子会怕一个死鬼?只是……只是苏婉那小贱人,终日不言不语,像个活死人,看着晦气!”
他嘴上强硬,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夜沈文秀撞石而亡时,那双瞬间失去神采的眼睛,以及之后他亲手……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刮过一阵猛烈的阴风,将未关严的窗户“哐当”一声吹开,屋内的烛火剧烈摇曳,险些熄灭。
“妈的,什么鬼天气!”赵虎吓了一跳,怒骂道,“去把窗户关上!”
那满脸横肉的仆役连忙起身,走到窗边。他刚伸出手,准备关上窗户,动作却猛地僵住了。他的眼睛瞪得溜圆,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脖子。
“你他妈愣着干什么?”赵虎不耐烦地吼道。
那仆役僵硬地转过头,手指颤抖地指向窗外院子的方向,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少……少爷……外……外面……沈……沈……”
赵虎和另一个仆役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只见清冷的月光下,院子中央,不知何时,竟直挺挺地站着一个身影!一身污秽的青衫,身形僵硬,头颅歪斜,尤其那双眼睛,是全然的、吞噬光线的漆黑!
不是沈文秀,又是谁?!
可他明明已经死了!死了整整七天!还被他们……
“鬼……鬼啊!”另一个仆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直接瘫软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赵虎也是魂飞魄散,手中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不……不可能!你……你是人是鬼?!”赵虎声音发颤,强自镇定地吼道,顺手抓起了桌上的割肉匕首。
院子里的“沈文秀”,那双纯黑的眼睛,精准地锁定了窗内的赵虎。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地,抬起了那只苍白浮肿的手,指向赵虎。
然后,他迈开步子,僵硬地,一步,一步,朝着赵虎的房间走来。他的脚步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不似人脚,倒像是重物敲击。
“拦住他!快给我拦住他!”赵虎崩溃地大叫,将瘫软的仆役往前推。
那仆役早已吓破了胆,连滚爬都做不到。
“沈文秀”已经走到了门前。那扇紧闭的房门,在他面前,仿佛纸糊的一般,“轰”地一声,向内炸裂开来!木屑纷飞中,那索命的身影,踏入了房间。
浓烈的死寂气息和怨念,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你……你别过来!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赵虎挥舞着匕首,色厉内荏地嘶吼着。
“沈文秀”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依旧一步一步地逼近。那双黑眸之中,只有赵虎倒映出的、惊恐扭曲的脸。
赵虎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恐惧,狂叫一声,持匕首狠狠朝着“沈文秀”的心口刺去!
“噗!”
匕首刺入,却没有鲜血流出。仿佛刺中的是一块腐朽的木头。“沈文秀”的动作甚至没有丝毫停滞。
他伸出那只冰冷僵硬的手,轻而易举地抓住了赵虎持刀的手腕。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赵虎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匕首脱手落地。
“沈文秀”凑近赵虎,那张恐怖的脸几乎要贴到赵虎的脸上。赵虎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河水淤泥与尸体腐烂混合的恶臭,以及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寒。
“呃……啊……”沙哑破碎的声音,再次从“沈文秀”喉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恨意,“……痛……好痛……”
“七日……你全家……陪葬……”
冰冷的话语,如同诅咒,一字一句,敲打在赵虎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下一刻,“沈文秀”另一只手抬起,扼住了赵虎的脖子,将他生生提离了地面!赵虎双脚乱蹬,面色由红变紫,眼球暴突,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沈文秀”纯黑的眼眸盯着他挣扎的模样,仿佛在欣赏。片刻后,他手臂一挥,将赵虎如同扔破布口袋一般,狠狠砸向了墙壁!
“砰!”
赵虎重重落地,口鼻溢血,浑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剧痛和恐惧让他几乎昏死过去,偏偏意识无比清醒。
“沈文秀”不再看他,僵硬地转过身,如同来时一样,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消失在浓郁的夜色里。
只留下满屋狼藉,以及瘫在地上,屎尿齐流、精神彻底崩溃的两个仆役,还有蜷缩在墙角,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剧痛而不断抽搐、口中发出无意义嗬嗬声的赵虎。
复仇,才刚刚开始。这,仅仅是一个警告。
说书人放下惊堂木,茶馆内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他缓缓道:“怨灵索命,七日为期。赵虎已遭报应,然这‘全家陪葬’的诅咒,又将如何应验?那重组归来的尸傀,接下来又会施展何等雷霆手段?苏婉又将面临何种际遇?最终结局,尽在明日最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