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眼睛红了,陈情笛的调子陡然变得狂暴。《乱魄抄》的笛音混着怨气,竟逼得那些傀儡动作迟滞,骨笛的尖啸也出现了裂痕。“温卯,你的对手是我!”他故意将灵力注入陈情,引诱骨笛的注意力,“有种冲我来!”
温卯的残魂果然中计,骨笛化作道黑影直扑魏无羡面门。就在他即将触到魏无羡的瞬间,蓝忘机突然拔出匕尘,剑尖精准地刺入骨笛的第七孔——那里正是温卯当年被砍头时,脖颈与头骨连接的缝隙。
“不——!”温卯的残魂发出凄厉的嘶吼,骨笛剧烈震颤,孔眼里喷出的不再是黑气,而是点点金光。那些金光落在傀儡身上,枯骨纷纷散架,露出里面包裹的细小魂火,像挣脱束缚的萤火虫,朝着乱葬岗深处飘去。
骨笛上的火焰纹渐渐黯淡,最后化作道青烟消散。蓝忘机拔出笔尘,骨笛失去灵力支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断成两截。他肩头的黑线也随之褪去,只留下个浅浅的针孔。
魏无羡赶紧扶住脱力的他,从乾坤袋里摸出上好的金疮药:“你吓死我了!刚才那下多危险!”
蓝忘机靠在他怀里,呼吸还有些急促,却轻声道:“你没事就好。”他看向散落在地的骨笛碎片,“这些骨头……该安葬了。”
魏无羡点头,捡起碎片时,发现断口处刻着行极小的字:“吾道不孤,唯憾未护族人周全。”字迹与之前的暴戾截然不同,带着股难以言说的疲惫。
【系统提示:温卯残魂安息,任务“化解千年执念”完成,奖励:温氏护族阵法图谱】
夕阳的余晖透过乱葬岗的云层,照在两人身上。魏无羡将骨笛碎片埋在棵老槐树下,又在坟头插了支新折的桃花枝。蓝忘机站在他身边,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安魂曲》的调子漫开来,像是在为那些被利用的枯骨,唱一首迟来的安魂歌。
“你说,温卯当年是不是也有过不得已?”魏无羡看着桃花枝在风里摇晃,突然有些感慨,“毕竟护族这两个字,太重了。”
蓝忘机没说话,只是握住他的手。远处的温氏据点传来温苑的笑声,混着孩子们嬉闹的声响,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魏无羡突然觉得,那些沉重的过往,那些纠缠的恩怨,或许都该像这骨笛一样,归于尘土。
回程的路上,魏无羡把陈情笛在指尖转得飞快,调子轻快得像支童谣。蓝忘机跟在他身边,白衣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乱葬岗的风似乎都变得温柔了,吹过荆棘丛,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为这场千年恩怨的终结,送上无声的祝福。
系统面板弹出新的任务提示时,魏无羡正帮蓝忘机处理肩头的伤口。【任务:重建温氏据点,庇护残余族人】。他看着面板上跳动的绿光,突然笑了——或许最好的化解执念的方式,不是毁灭,而是守护。
就像此刻,他守护着身边的人,而远方的孩子们,正守护着温氏最后的希望。骨笛已寂,但新生的歌谣,才刚刚开始。